次姐姐来看他,都给他带很多从来没吃过的食物。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四五年,直到索尔长成一个青年,直到有一年夏初的晚上,姐姐没来看他。
反是孤儿院的东南方向,滚滚浓烟,烧得半边天都黑了。
街上的人都在喊救火,索尔那时还是个热心善良的小伙子,抄起手边的木桶在河边打起一桶水,就冲向教堂。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场大火的景象,教堂大门口的熊熊烈火堵住了所有人的出路,想出去只能承受被火烤的炙痛,于是所有人像绳上串着的的蚂蚱,前赴后继地送死。
一桶水浇在他们身上,瞬间被蒸发。
索尔来来回回接了好几次水,然后偶尔地一撇眼,看到了令他触目惊心的场景。
他的姐姐,萝兰,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满身是血,毫无生息,纤细的手臂就这么直直往下垂落,随着男人的步伐一颠一颠,像一座死寂的瓷器。
索尔扔了手里的水桶,就想往上扑,可被其他救火的人往后挤,等再回过神,两人已不见踪影。
但不妨碍索尔找到他们。
男人身上穿的布料和姐姐平日穿的差不多,他猜测这个男人就是姐姐庄园里的。
后面发生的事就顺理成章很多。
他不甘心姐姐就这么死去,在看见埃文斯偷偷查阅禁术后,便和蒲柏结成契约,背地开始谋划一场跨世纪的禁术。
不过最该死的是,当索尔想让蒲柏把自己转化成吸血鬼时,蒲柏竟然拒绝了自己,理由是他对咬男人脖子这件事没兴趣。
最后还是奥斯顿转化了索尔。
六百年,他也等地实在太久了,等到几乎快失去耐心。
光是集齐禁术里七宗罪所对应的器官,就已是难如登天,还要与被复活者的出生时间都相同。
直到恰巧遇见桑园,索尔才逐渐有信心能完成这场禁术。
“蒲柏,现在就等5月21了,你可别功亏一篑。
”虽然看着万事俱备,但索尔心里仍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一丝不确定,就来自于蒲柏,他的本体埃文斯。
蒲柏虽然能时不时出来晃悠,但都是基于埃文斯分神或者情绪极度抑郁糟糕时才会出现。
就比如埃文斯做了六百年前的梦,蒲柏就能出来。
如何在那天控制住埃文斯,才是头等大事。
“啧,我知道。
”对于索尔的提点,蒲柏有点不耐。
“你有信心完全压制住他吗?”索尔仍是半信半疑。
蒲柏刚想开口,突然又噤声,一个眼神示意索尔。
索尔便心知肚明,两人同时消声。
十几秒后,窗帘处传来轻轻的响动,然后又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