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鹿佑青跟着鹿凝韫去见了时叙,玻璃棺内的女人闭着眼沉沉睡着,狭长的睫毛上结着一层冰霜,静谧得似乎下?一秒就会?醒来,鹿凝韫盯着尸体看了好久,久到房间的阳光倾斜消失。
时叙的手?机里有一封因为信号中断没有发送出去?的邮件,鹿凝韫看着那封邮件在?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
鹿凝韫为时叙办了一场葬礼,葬礼上她没有哭,没有笑,只是默默地站在?墓碑旁边,呆滞着看着墓碑上笑着的女人。
鹿凝韫变得非常清醒,她开始疯狂的工作,处理工作上的事务,甚至不顾身体健康几天几夜都在忙工作。
在?葬礼结束的第六天晚上,她敲开了鹿佑青的房门,抱着她哭了很久。
鹿佑青安慰了她很久,她以为姐姐看到了尸体明白时叙真的离开了,就不会?再?犯病,从而听?着时叙的话带着时叙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天很早,鹿凝韫买着机票离开了芜城,鹿佑青以为姐姐是去?谈生意,可再?次听?到关于?姐姐的消息,是她的死讯和一笔巨额的遗产。
在?时叙葬礼后的第七天,鹿凝韫死在?了圣洁的雪山,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婚纱,裙摆像雪花般轻柔拂动,冻到苍白僵直的手?心里嵌着一枚银白戒指,是她求婚时叙时的婚戒,她早早地写好遗书,准备好婚纱走向?雪山,没有人知道她在?攀登雪山的时候在?凌冽刺骨的寒风中想着什么。
鹿凝韫和时叙在?一起四年,四年后时叙去?世,鹿凝韫为时叙疯了六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少于?鹿凝韫生病的时间。
遗书中,鹿凝韫要求自己的墓要和时叙合葬,鹿佑青听?从了,她在?墓碑上写道【吾姐鹿凝韫与其妻时叙之墓】。
鹿佑青获得了一份巨额的遗产,这笔钱的费用?足以令她衣食无忧地度过这辈子和下?辈子,代价是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公司失去?了鹿凝韫这个骨干,又在?董事多年的不作为和小人得利下?很快就破产了,鹿佑青继而失去?了有关家人存在?痕迹的所有东西。
处理好姐姐的后事,鹿佑青在?一个晚上锁上了别墅的大门,于?深夜中来到了城郊的一座桥上。
天很黑,浓稠化不开的黑贯彻四周,黑压压地想要塌下?来,如墨的乌云卷着西风,呼啸着吹在?她的身上,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她却只是漠然看着湍急的河流,一双眼睛像打翻的墨,漆黑无比。
之前为了劝鹿凝韫振作起来,她对姐姐说要带着时叙的那一份活下?去?,可当?她真正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忽地就发现,鹿凝韫做不到,她同样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