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爹爹江曾时的桃花眼。
裴长宁厌恶地甩开手,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之物。
江成竹不甘心,带着脸上那血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他的脚边,拽住了他的袍角。
“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爹,就没有哪怕一刻真心爱过我?”
裴长宁似乎停顿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再开口时,语气冷得像冰,字句如刀,恨意滔天。
“从未。
”
“和你相处的每时每刻,我都在盼着你们全家下黄泉!”
话音落下,裴长宁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江成竹无力地跌坐在地,往日的回忆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浮现。
裴长宁自幼父母双亡,常在江府借住。
他们从幼时便在一处,一起长大,两小无猜。
她学女红时,他就在一旁读书练字;他为她启蒙,助她成为名扬天下的才女。
京城上下,无人不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曾在灵鸣寺为她求来红绸,许下誓言:待她及笄,便娶她为世子妃。
可她及笄生辰礼那天,裴长宁带着数百将士围了江府。
第二章
他在她的生辰宴上,当众揭发江曾时里通外敌、搜刮民脂民膏、泄露考题的罪证。
更揭露江父多年前伪造证据,陷害盛王夫妇,致盛王体弱多病,盛王妃香消玉殒。
江父当日便被押入天牢,江府上下尽数收押。
而她虽保下性命,却被囚禁在裴王府中,永失自由。
及笄这一天,一切都变了。
她永远失去了裴长宁,从此日日活在梦魇之中。
江成竹是被一盆盐水泼醒的,那盐水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烧,疼得她浑身打颤。
右眼被挖去的地方更是刺痛难忍,像是有人拿针在里头搅动。
她咬着牙,艰难地睁开眼,四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这熟悉的陈设,分明是盛王府的柴房。
她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抬头一看,裴长宁正冷着脸站在一旁,眼神阴鸷,像是看一条死狗似的看着她。
“没死的话,就滚出来伺候。
”他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我盛王府不养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