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明白了,不管是先王还是商悯,他们都对忠顺公的心思明白得透透的,甚至提前许久就已经布下了局。
忠顺公商泓的府内有先王安插的细作,他们对他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连说了什么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么……孟家呢?
“是。
”宫女低声道,“一字一句,不差分毫。
”
“‘后悔也晚了’……”商悯沉默下来,把手中的册子扔在了桌面上。
“啪”的一声,仿佛砸在了孟永春心底。
“臣愿带兵缉拿忠顺公。
”孟永春道。
“不必。
”商悯笑了笑,“我叔父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来见我了。
”
孟永春察觉到了一个小细节。
这位年轻的武王还没有习惯于自称“本王”。
她已经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权柄,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背后支持着她,她也已经做好了当王的准备,可是她还没有蜕变成完完全全的忠于权力的机器。
武王所说的果然没错。
忠顺公商泓来了。
是对方对商泓太过了解,还是她连对方什么时候出府来皇宫都能知道?
宫女将商泓引入殿内,他的目光先是定格在孟永春身上,好似预料到了什么,接着又看向商悯,跪在地上行了臣子之礼,再无一丝一毫的骄傲与野心。
他熊熊燃烧的野心已经被风雪冻毙了。
“罪臣商泓,前来请罪。
”商泓闭目,“臣确有夺取王位之心,此为我一人之私,妻子儿女皆不知情……千刀万剐之刑也不足以弥补臣之罪。
臣应去镇守王陵,请王上成全。
”
第263章
“叔父坦诚。
”
商悯神情与所有人预料不同,话语中没有彻骨的寒。
可是她眼神中有着痛惜,这种痛惜是不加掩饰的,直直地落到商泓身上,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他的头脑似乎一片空白,心脏咚咚地跳着,血在血管中奔涌着,震动着他的耳膜和大脑。
他好像浑身炽热,又好像如坠冰窖。
“叔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把该做的事情做绝了,甚至连道歉和请罪也都完成了,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商悯语气平平。
商泓宁愿她疾言厉色向他倾泻怒火,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看她坐在那里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失望,审视着他的失败。
商泓不敢去看商悯的眼神,他低下了头,想要等待商悯的审判,可是她的目光就落在他头上,却始终不言不语。
“悯儿,我……”商泓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些字,想要求情,不是为自己,是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