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听我说,柳相如此聪明,识人又如此之准,听我见解反倒会落入旧念。
”谭闻秋盯着他,平稳的话语中状似毫无威慑,“请柳相先说。
”
柳怀信一听,只得硬着头皮,“老臣认为,白大人已经发觉不对,又不能完全确定殿下的心思。
她当然不知道殿下在怀疑身边的妖都是细作,但可能认为殿下是在敲打她……可这种怀疑到底是无凭无据,她不能将之说在明面上,只好借直言表忠心,盼望殿下能领会到她的心意……往日种种婉转迂回低调藏拙,到底没有误过大事,只是方法上有待斟酌,她的心是向着殿下和妖族的。
”
“是吗?”谭闻秋反问。
“虽还不能确定白大人是否真为细作,可她表达之意应当的确如此。
”柳怀信捋了两把白胡子。
谭闻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柳怀信所推测的,与她自己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至于珠儿为何不直言表忠心,这个中缘由谭闻秋自然也能想到。
一是这话若说出来,就彻底无转圜的余地了,原本隐晦的矛盾被摆到了明面上。
二是如此表忠心实在无用,谭闻秋得看手下的妖如何做,而不能单看其如何说。
倘若白珠儿可以光凭言语取得她的信任,让她说上几千上万句话她也不带犹豫。
“苟忘凡呢?”谭闻秋闭了闭眼,平复心中的躁意。
“老臣也能看出,殿下信赖苟大人,苟大人也敬慕殿下。
如果她是细作……”柳怀信干笑两声,见谭闻秋漠然的目光扫过来,无可奈何道,“本想说,若太尉大人是细作,那必定演技出众,极会伪装。
然细细一想,这句话套在殿下身边的任何妖身上都很合适。
”
“老臣到底不了解妖族,不知苟大人在殿下身边待了多久,料想她应该是陪伴殿下时间最久的妖吧。
苟大人地位,与寻常妖不同,这是连老臣都能看出来的。
”
他思量片刻,拱手,“臣以为,苟大人是细作的几率较小。
明面上太尉年事已高,剩个名头,可实际上她掌管一国军机大事……臣猜测,殿下诸多布局离不开苟大人从旁协助。
再看那细作以各国来信试探殿下布局何处,料想此妖对殿下都布置了何种暗线不甚了解……”
此言一语中的,一下子戳进了谭闻秋内心深处,近乎是将她所思所想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她看柳怀信的眼神大有深意。
柳怀信恍若不觉,话锋一转,略有不安道:“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