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不追究商悯的谎言,商悯却不能不识趣,将她的大度和容忍视作理所当然,要想盟友关系长期保持下去,信任不可或缺。
她固然可以靠自身的情报优势拿捏谭桢,可大敌当前,不容生隙。
商悯和谭桢,在某些时候确有惺惺相惜之感。
谭桢沉默片刻,语气稍有放缓,“都是小事。
今日提过,往后就不要再提了,我都明白。
”
“好。
”商悯移开视线,“捉到涂玉安,是个大转机。
我还有一个想法,可借此实施。
”
“是什么?”谭桢问。
“将谭国捉到涂玉安的事通过密联渠道直接通传给各国君主,试试他们是什么反应……”商悯道,“此事不急,等我们从地牢上去了再办,还有更亟待搞清楚的事。
谭公还请先行离去,我来问。
”
二人不约而同地回过身,寒凉的目光落到涂玉安身上。
谭桢轻声道:“那就先交给你了,我在外头等你。
”
她转身离去,只留商悯独守地牢。
涂玉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冷笑,兽瞳之中毫无惧色,阴阳怪气道:“终于商量清楚要怎么对付我了?”
逃又逃不了,多说多错,涂玉安既不打算威胁敌人,也不打算跪地求饶。
他在绣衣局当差时拷问过很多人,大部分人扛不住酷刑,会将知道的事情吐得一干二净。
然而还有小部分人,威逼利诱酷刑轮番上阵不起任何作用,这部分人面对刑讯,通常只会有两种应对,要么是一个劲谩骂,要么是一言不发。
他已经决定不提殿下和胡千面一个字,也不会回答眼前两个人类的任何一个问题。
但是,要是能从拷问中推敲出她们到底对妖族了解多少就好了……
此时挑衅,只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产生能撬开他嘴的错觉,这样她们就能说更多的话,涂玉安也能分析出更多的情报。
商悯知道,她并没有多少提问的机会。
问得越多,越会暴露己方对妖所知不多的窘境。
就和拷问白小满那次差不多,不能让妖缓过神来,不能让敌人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