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哭得越发伤心,如以往独处时那样,坐入他的怀中,小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砚郎,砚郎……”哭着唤他,“我是心爱你的……”
骗子。
他闭起眼。
“我越来越不想骗你,可到了后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坦白,我怕你会怨我,我一想到你可能会恨我,我就怎么也开不了口……”怀里的人抬起头,细密缠绵,亲吻他的侧脸。
她最擅长狡辩。
她最喜欢狡辩。
千万不要被她欺骗了。
他的漠然不言似乎让她越发不安,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她环着他的脖颈,最后,低低地说:“……你是不会原谅我了,对吗?”
“也对,本就是我对不住你。
”泪还在滴落,她的身体渐渐蜷缩起来,掌心缓慢攥住心口的衣料。
脸颊紧紧贴着他,像是离别前最后的缱绻。
“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肩膀也开始颤抖。
谢砚深猛地睁开眼,大掌掐住怀中人的肩头,迅狠将她拉起。
玉怜脂依旧深深低着头,不肯抬起,声音已经难掩痛苦:“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旁人无关……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罢了……咳!”
刺目的猩红映入眼中。
“你做了什么?!”男人双目随之染上赤色,强制钳住她的脸抬起,掌心被她口中淌出的鲜血流满,“你吃了什么?!!”
“来人!!!”勃然暴怒。
房门被猛然推开,福明慌忙跑进来,看清屋内情状时,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脚下踉跄差点跌倒,转身连滚带爬出的房门:“快,快叫医师,快!!”
泪水模糊了双眼,耳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身体开始发冷,很冷,很痛,慢慢麻木。
玉怜脂望着眼前这张仿佛蒙上一层灰雾,对她怒极恨极的面容,忽地笑了。
冬祭,族庄,她和他在这个地方开始这场虚假作为底色的孽情,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既然是在这里开始,那就让一切也在这里结束吧。
繁华事散逐香尘。
她也算无怨,无悔。
“我欠你的……我自己还你……你恨我一个,就够了……”她的瞳孔开始涣散,“放过,阿姊他们……”
神智不断模糊,身体则被紧紧锁在一个坚硬灼热的怀抱里,不能动弹。
彻底坠入黑暗之前,耳中刺进男人狠戾震怒的声音
“你活,他们才能活,”
“你死,他们就只能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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