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砚深则是从园中供男宾贵客更衣的地方回来,北边的下人们都说没瞧见他进林子,他归席的时间也比玉怜脂早不少。
可……事情有这么巧?
谢砚深冷视面前老妇人脸色,沉声:“东西已经送到,母亲若无事,儿子便告退了。
”
另一边的男宾席上,一帮文官武将都还在等着。
他作势便要行礼离去。
王老太君立马急了,她让他送花过来,本就是找个借口让他和赵庆姗、梅雁伊都相看一番,如今事情还没办,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脑中狐疑忘了个干净,连忙叫住他:“急什么,没半点礼数。
”
他停住脚步,转回身。
王老太君说着,先引着他朝左边:“你眼睛也不知道看到哪去了,你姨母还在这呢。
”
谢砚深眉心压下来,看向一旁走上来的安平伯夫人,她后头跟着微红着脸的赵庆姗。
他的目光锐利冰冷,打在?*?两人身上,没有立刻说话。
王老太君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一沉。
安平伯夫人和他目锋对上,不由得手一颤,脑中立刻浮现他重伤赵庆吉后轻描淡写净手的模样。
控制不住地发怵,但笑容维持得很好:“深儿,姨母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
赵庆姗则是脸色有些挂不住,掩在袖下的手攥紧帕子,绞动,眼神紧紧贴在他身上。
默然片刻,谢砚深开了口,行礼:“姨母,淑安。
”
安平伯夫人笑着点头,手臂往后移,刚想将侧后的赵庆姗牵上来一步,
谢砚深已经冷淡转回了头。
母女两人立时僵在当场。
王老太君在旁边不发一言,暗中叹了口气,随后又让他看向右手侧:
“这位是工部主事府的梅大娘子,晋阳水灾献策的梅主事,你总还记得吧?梅大娘子算是长辈,还不快问个安。
”
梅夫人却有些惶恐,连忙笑道:“太夫人真是太抬举了。
”
“雁伊,”她转向身后,“快过来拜见侯爷。
”
梅雁伊上前一步,欠身:“见过侯爷。
”
举止风姿清然,不卑不亢。
王老太君眼中全是满意,有些期待地转过头,却看见身旁的人表情一丁点变化都没有,冷得像霜。
谢砚深只扫了梅雁伊一眼,随后同向安平伯夫人一样,朝梅夫人也问了一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