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我胆子太小,才会一惊一乍的,姑娘吓得好,是我有错……”
他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地结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等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更加窘迫,恨不得原地缩起来。
玉怜脂笑得停不下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随即盯着他数秒,正色轻声问:“你知道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程有立顿时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知道。
”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要招赘的?”她又问。
程有立倏地抬头,和她对视后又红脸移开眼,用力点了点头:“来之前,已经猜到了。
”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来?”她声音缓慢而温柔。
听见这个问题,程有立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深呼出一口气,才说道:
“我不愿隐瞒姑娘,我双亲早离人世,是兄长将我拉扯长大,但为了供我科考,兄长积劳成疾,已然偏瘫。
去年我过了秋闱,得到官府优待,又找了几间私塾做教书的活计,家中状况才总算好了些。
”
“但兄长所需的药钱,还有这些年欠下的银子,数额之巨,以我如今之力,实在难以支撑,今春会试,我也并无十足的把握,恐怕还要想办法再读三年,所以,所以我便来了……”
说完便垂下头,羞愧到无地自容。
玉怜脂看着他,浅笑:“你将实话和盘托出,丝毫不加修饰,不怕我会觉得你为钱折腰,瞧不起你吗?”
程有立飞快摇头:“姑娘瞧不起我,也是情理之中。
”
他眼神灰暗,紧张到手心湿透。
“你很诚实,这是你的好处,如实相告是需要勇气的。
”片刻后,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像润物春雨,
“你为了兄长而来,也没有错。
”
他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睛,里头是温和的安慰。
春风吹拂过来,扬起女郎芙蓉色的裙摆,像徐徐绽开的红英。
程有立竟莫名哽咽:“玉姑娘,我……”
玉怜脂笑着,手突然再次抬起来,掌心握着那枝用来吓唬他的花:“给。
”
程有立愣住,没有立刻接。
“我吓了你,给你赔礼。
”她眨着眼,说道,“这府里的花树虽然好看,但京郊还有更漂亮的,我喜欢折花枝,就是总会伤着手,也不知道怎么办。
”
“伤着手?”程有立有些急,“那,那自然是找旁的人来帮您”
说着,忽然顿住,看着面前少女羞粉的脸,青年的眼中开始涌上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