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疼赵庆吉的王老太君在。
纲常法理种种框缚,即便如此,他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将赵庆吉重伤。
今日他能为了她冲冠一怒,那来日,等他知道了一切,
知道了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算计他
他会怎么报复她?
……
安平伯府的下人领着车马守在外头,脸上均是习以为常的淡然。
他们夫人时常来侯府做客,每回都要和侯府老太君说上许久体己话,说不得还要留下用晚膳,故而有的是时辰要等。
但今日,没多久,角门处一阵喧闹。
安平伯府的下人转头仔细看去,顿时惊掉下巴,乃至恐惧万分。
一个时辰前,他们伯府的主子们神采飞扬地进去,此刻却是哭天抹泪地出来。
二姑娘和婢女婆子们搀扶着快昏过去的主母,后头几个小厮抬着一张铺了绒垫的春凳,上头躺着的赫然是他们伯府最金贵的独苗公子,满头满脸的血迹擦都擦不完。
怎一个凄惨了得。
“回府……”安平伯夫人声音嘶哑,几乎背过气,“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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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伯府几人走后,玉怜脂也被请回了珠玉院,此时的花厅内,连最得脸的甘嬷嬷也被关在门外,屋内只有对峙的母子二人。
王老太君已经气到气不动了,半靠在扶手上,眼中都充着血丝,喘着气,声嘶力竭:“孽障……孽障!”
“我白生养你一场!!”
“你竟然为了一个,一个下贱的商户女,残害你的手足!那可是你的表亲!这么多年,你自己说,你姨母可待你有半分不好?!你表弟表妹待你可有半点不恭敬?!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欠了你的?!你要这般折辱我们!早知今日,我当初还不如一碗药打了你去!”
“不孝不悌,罔顾纲常,你这是要逼死我,逼死你亲娘!”
谢砚深站在花厅正中,面无表情,冷冷看着自己的亲娘泣血指责,半晌,终于开口:“母亲说了这许多,我也有话要问母亲。
”
他的眼神冰冷中带着难掩的失望,王老太君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竟忽地一抖。
“当年,祖母临去之时说过的话,母亲可还记得?”谢砚深沉下声,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王老太君脸色猛地一变。
谢砚深眸中寒凉:“祖母说,母亲出身高门,自小万千宠爱,性情倨傲刻薄,多疑寡恩,时常苛待于人,既乏慈悲宽宏之心,又易为小人花言巧语所惑,若遇奸恶之人,迟早会铸下大错,要母亲收心静气,每日三省己身。
”
“敢问母亲,您可有遵循祖母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