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一饮而尽,皱着眉:“今日回程是前头早就定下来的,润安堂那边盯着呢,来信问了两回了,他是为着公事不得不留下,我有何理由跟着一起?我已经多留了半月有余,如今若是再赖着不走,非得等他一块,那位太夫人可就不止是起点儿疑心了。
”
她已经在族庄这边盘桓太久,虽说谢砚深把这边的消息全部封死了,不让侯府知道分毫,但王老太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前几日还遣专人来看过她,见她已经恢复意识,能行走了,立刻便定下日子,催她回京。
关嬷嬷忍不住有些抱怨:“也不知道老太君为何这般针对您。
”
玉怜脂抬头看她一眼,而后轻笑一声:
“……她老人家也确实没防错人哪。
”
其实有些时候,她还挺佩服这位太夫人的。
甚至不禁想,谢砚深那份惊人的直觉,会不会是随了亲娘了。
她自问在侯府里已经做到了万分恭敬,甚至可以说是做小伏低,但王老太君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太喜欢她。
要说王老太君防着她,是因为觉得她像狐媚,也说不大过去,王老太君当初要塞给谢砚深的莲芯言行举止不比她狐媚多了?
更何况她是说定了要招赘的,高大夫人和谢滨那边早就托人四处打听,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
平日里,她和谢砚深从没有明面上的单独往来,院子离得远不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然而王老太君还是时时警惕她,像是觉得她品性不似表面纯善。
“姑娘……!”关嬷嬷满脸无奈,而后叹了口气,又说,
“也罢,横竖侯爷额外派过来的人也够了,听福总管说,那些个汉子都是军中精锐,以一当十都不在话下。
”
玉怜脂饮下半杯清水,去了喉中苦味,沉默了片刻,忽地轻声道:
“……嬷嬷,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
老妇人一愣:“姑娘……?”
“车队护卫已经是够多了,还带着镇北侯府的徽记,真皇山回京路上又没有草寇,特地从兵营里调人过来……是不是太郑重了些。
”她垂着眼。
谢砚深此举,似乎是觉得会有人趁回京路上,谋害于她。
但她托付他才没多久,他难道短短十数日,就查到主谋了?
关嬷嬷:“侯爷虽然权柄在握,但动作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而且姑娘入京的时候,侯府就已经知道了有仇家追杀您,侯爷自然不放心。
”
玉怜脂看她一眼,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