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袍,再没有人有资格穿过,就算是子宸也不例外。
楚煜说他是随侍的总管公公,并不只是嘴上说说,早小半个月前,他就叫人去将服侍送来了。
“接下吧,朕身边跟着的,除了内侍就是护卫,再有旁人...难免被认作男宠,朕不想。
”
阮元也不想。
在三迟疑后,他终究将那套蟒袍接下,垂眸之际,总有一种宿命回归的悸动...
第一天夜里,阮元跟楚煜宿在了一起,他本以为有楚煜的存在,他定会彻夜难眠。
但躺下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绵长了。
楚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那双规矩的手顿时活跃了以来,他翻身把阮元抱进怀里,埋首在他颈间,鼻翼间全是让人安心的味道:“元元...”
也只有熟睡时,阮元才不会对他横眉冷眼了。
时间过得很快,楚煜一行人不过稍作休整,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赴宴在即,楚煜难免要召暗卫出来,对防护做点安排,再换一套衣服。
可就在他刚戴好发冠,转身之际,正好对上换了衣服出来的阮元。
面若好女,修身如玉。
薄唇俏鼻,面容白皙,加之多少年前让无数人胆战心惊的阴沉盛气。
楚煜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阮元这种姿态了,那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又最陌生的形容。
大内总管的蟒服穿在阮元身上,自有一番独特韵味,他的背脊微躬,可又仰着点下巴,少了很多其他内侍的卑微,反倒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对楚煜失了太多的敬仰,多年前藏起来的诡魅渐渐压不住了。
楚煜喜欢阮元各种模样,但平心而论,他真的爱极了他现在的姿态。
“元元...”
他起身就要贴上去,奈何阮元紧跟着后退半步,张口来了一句:“皇上自重。
”
“什...”楚煜正要反问有何自重,恰逢门外响起通传声。
“启奏皇上,郡守大人求见。
”
他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诘问咽下去,很是委屈地瞪了阮元一眼,随之收敛神色,轻咳两声:“传!”
因着这个意外,秦良玉进来后,完全得不到楚煜的好脸色,而在他进屋行完礼后,抬头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见了立于楚煜身后的人。
阮元活了小半辈子,在宫里待了近二十年,而在这二十年间,太监二字,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而那副阴鹜孤傲的模样,像一副刻在骨子里的面具,不管丢了多少年。
等捡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面具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合,自然而然的,面具戴回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