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看他开始发颤的小腿,不禁轻叹一声:“别怕,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
他已经不记得从进门开始,对阮元说过多少次别怕了,偏偏每次都收效甚微。
楚煜忍不住好奇:“朕是吃人的老虎吗,就那么惹人害怕?”
阮元不回答,唯独那双依旧戒备的眸子给出了答案。
“朕是真的没想到,曾经的阮公公有一天会藏在小村子里教学生...那些村民知道你是谁吗?”其实楚煜并没有恶意,就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不想这话触到了阮元的逆鳞,他一下子红了眼眶,恶狠狠地反驳:“奴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劳皇上提醒!”
“不是,朕、朕不是这个意思...”
阮元才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小腿又开始抽痛,不耐烦地赶人:“奴才家里简陋,不敢让皇上多留,恕奴才失礼,不再远送。
”
走是不可能走的,好不容易找到在意的人,楚煜根本不可能离开。
“可是你还没告诉朕,当年怎么从火场中逃出去的...你不是没了呼吸吗,怎的又?”
楚煜犹疑许久,悄然垂下了头,话音一转,声音里满是低沉和落寞。
“元元,朕想你了,想得...心肝儿都疼,跟朕回去吧。
”楚煜说,“朕会待你好的,跟朕回去好不好?”
“宝贝儿,心肝儿,宝贝元元,跟朕回去吧,求求你了,朕当年真的以为你被火...太可怕了,朕没办法再承受一次你离开的痛苦,跟朕回去吧。
”
“朕保证,以后真的会对你好的。
”
皇上说话,跟放屁没甚区别。
阮元都懒得回答,抱着大被子,磨磨蹭蹭地缩回角落里,他低头将脸埋在被中,一副不配合的作态,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
他身材高挑长手长脚,可惜被病痛折磨,瘦得很是厉害,穿衣时还不觉得什么。
但此时看他露出的手腕脚踝,上面青筋毕露,除了骨头,几乎看不见皮肉。
楚煜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下去了。
阮元能耗,可楚煜比他更能耗。
外面的孩子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开门,只以为是先生有事出去了,他们可不敢无应入门,只好落寞地离开。
楚煜身上带伤,强撑着站了这么久,见阮元不理他,索性找了个板凳,憋屈地蜷腿坐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那人。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阮元,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想上去抱抱他,亲亲他,想消解这些年的思念。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