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掌心到底是偏移了几分,重重地击打在床沿上。
阮元已经做好了准备,谁知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只余耳边粗重的喘息。
“好,好,真的太好了,阮元你厉害!”楚煜双拳紧紧地攥起来,废了好大劲才忍住不去教训床上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彼此彼此,皇上谬赞了。
”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楚煜的耐性被磨得越来越高,可每在他以为阮元的态度会软话的时候,回应他的永远都是一盆冷水。
“皇上,杀了我吧。
”这都成了阮元的口头禅,隔三差五来一句,其他时候就都是装聋作哑,多疼多难受,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曾几何时,阮元是磨破了一点皮都会掉两滴眼泪...
“元元,别这样了。
”两人都光裸着,楚煜把脑袋磕在阮元的肩窝里,说话的声音缥缈模糊,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委屈。
“你我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就一定要、要变成现在的样子。
”亲昵过后,楚煜平静了很多,难得冷静地谈话。
阮元只想笑,他也确实笑出来了:“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主子啊,是您把奴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是奴才非要这样的。
”
没有了带着滤镜的尊崇,他也能把所有的不满埋怨倾诉出口。
“十几年前,您需要一把握在手里的利刃,奴才入了暗卫营,九死一生出来,助您登基,替你亲手杀了先帝先皇后。
”
所以从始至终,那弑父杀母的名头都是半真半假,真正要了先帝夫妻性命的,是阮元,楚煜不过旁观而已。
“后来啊,您想要个泄欲的暖床人,奴才也应了,谁叫您是主子呢,谁叫我自己...恬不知耻,痴心妄想呢。
”
阮元的声音越来越轻,楚煜没听清后半句,下意识地追问:“什么?”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没听清的后半句,会是很重要很重要。
但阮元拒绝了,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将右手手腕举起来,借着昏暗的烛火,细细打量着:“十几年过去了,奴才想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
“可奴才得到了什么?”阮元痴痴地笑着,“得到了四条伤疤呐,还有那几年大内总管的威风凛凛仗势欺人哈哈哈!”
可那几年的身居高位,阮元只感到无休止的疲倦,永无止境地帮皇上处理逆臣,找不到任何自我任何自有,更遑论体会...所谓权利的快感?
“要说奴才真欠您点什么,大概也就是一条命,感念您当年顶撞先帝,给了奴才一条活路。
”
“您放心,欠您的那条命,奴才早晚会还上,无亏无欠,两不相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