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欺欺人地想着，有种行动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感觉。
可看他的步伐和行迹，分明是比很多在宫里待了多年的宫人还要老练。
阮元心里一团乱麻，漫无目的地在禁宫中流窜，有心想去皇帝经过的地方远远看上一眼，可又莫名其妙地抗拒嫌恶。
两种完全对立的情绪在他大脑中打架，哪种都无法占据上风。
当他经过御花园最北边的时候，阮元不经意地往右侧一看，熟知入目的明黄衣衫，顷刻让他停下了脚步。
凉亭里，楚煜没带任何人，独自立在栏杆处思考。
就在今晨，派出去的暗卫传回消息，说三年前劫法场的人，被发现了丢弃在山崖下的尸骨，几具残骸交叠在一起，无法分辨出里面是否包含……阮元。
理智上讲，楚煜是不相信的，可万事总逃不过一个万一。
这时，一道异常强烈的视线，打断了他全部思绪。
楚煜正是心烦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侍卫垂头立在墙边，不上来行礼，也不赶紧退下。
“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跟来吗？”他十分不悦，“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那个侍卫还是杵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就连告罪都不会，越看越是让人心烦。
楚煜的耐心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一拍扶栏：“这么不懂事儿，亏你还能在宫里活下来……等等！”
正说着，他的视线总算完全落在了那个侍卫身上。
然而打量的越久，他越觉得有什么不对。
阮元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里，就在楚煜刚变了语调，他的双手倏尔收紧。
只听楚煜说：“抬起头来，走过来。
”他的命令无人回应。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楚煜憋着一口气，缓步走出凉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弱渴盼，朝阮元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楚煜站定，阮元心知即将败露，并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双腿一转，在楚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抬脚往远处窜去。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侧脸也彻底露在了楚煜眼前：“阮元！”
楚煜震惊，试图抓人的手虚虚握了一团空气，而阮元也已经跑出去了不短一段距离。
“元元别走！”情急之下，楚煜直接喊出声，可前方疾奔的那个人，最多只是身形一晃，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楚煜追了半天，却在一个拐角处，转眼就跟丢了阮元的背影。
他一拳砸向宫墙，厉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