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烈酒下肚,他砸么砸么嘴,被烈酒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楚煜看着他的模样,又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抬手碰上阮元的侧颊,拇指使劲磋磨了一下,这才离开。
阮元许多年没碰过酒了,或者说从他记事以来,基本没喝过两次酒水。
这一杯下去,顷刻就整个人飘飘乎的,有些意外脸上的触感,却没能反应过来。
楚煜再笑,阮元虎头虎脑地看过来,许是烈酒太过醉人,他揉了揉眼睛,放下的那刻,嘴巴一撇,委委屈屈地小声说:“不是。
”
“嗯?”楚煜没听清。
阮元掰着手指头,并不去和楚煜对视,他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
“不是不高兴,是……”
“元元就像个杂耍的猴子,跳来跳去,自以为是,实际笑话全被主子看去了。
”
“嗯!”阮元重重点了点头,抬头盯着楚煜,重复道,“元元是猴子!”
楚煜哭笑不得:“什么猴子……醉了?”他试探地在阮元眼前挥了挥手,果不其然不见反应。
然而酒壮熊人胆,阮元还记着仇,瞪着楚煜抽了抽鼻子:“主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主子就要看元元耍猴戏……”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楚煜轻叹,自然道,“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便当做朕错了吧,朕给你赔个不是。
”
他道了歉,阮元却没听进去,自己在那里呜呜囔囔,还想再喝酒水,被楚煜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他的酒劲上来的快,下去的也快,过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阮元眼中恢复了少许清明。
楚煜没再提刚才的事,虽说看阮元尴尬也很有趣,但现下……他没太多兴致。
这会发生的一切,都带着一股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让阮元恐惧极了。
和善亲人的主子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在床榻之外,这样的亲善只会让他惶恐。
两人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旧友,对饮闲话,忆往昔,盼将来。
阮元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种不真实的背后,怕不是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酒过三巡,楚煜终于说出一句实话。
“元元,朕保不住你了。
”
从荣德封开始的死谏,发酵了这么长时间,终是没能压下去。
今日朝会上,楚煜罕见发了火:“是,荣老德高望重,可如尔等所言,阮元不过一介宦官。
如今还是个被撸了位置的宦官,值得你们一个个触柱死谏?”
“别不是除奸佞事假,拿捏朕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