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能发现他眼中隐隐闪过的怒意。
或许他曾经是有过心虚的,觉着阮元为他做了那么多,在身份背景的事上,他也不该背着阮元去探查,就算真查到了,也不该装作不知。
可当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被挑破,那点点虚心瞬间化作恼羞成怒。
就像哪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在外面养了姑娘,被家里正妻抓住后,总会有几个好面子的,以为这一切都是那正妻的错,责任一推,倒打一耙。
在楚煜看来,他是主人,而阮元只是他的附属,是他的所有物。
做主人的想了解奴才的一切,有什么不对吗?
阮元作为他的人,理当将所有都向他坦白,凭什么有自己的隐私?
既如此,阮元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他?
楚煜羞恼之下,一把拉住了阮元的衣领,一时力道没收住,竟是直生生把人拽了下来。
“咚”一声闷响,阮元重重地跌到地上,被磕到的双膝一阵麻木。
他却不敢犹疑,翻身跪好,又为了防止窒息,眼眶通红地仰着脖子。
楚煜伸出食指在他额头上指戳戳点点,言辞中满满的讽刺:“堂堂前朝皇子,却成了太监,还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灭国仇人,阮元,你贱不贱?”
“抛开这些不讲,你既是已经跟了朕,行差办事遮遮掩掩,不跟朕讲实话,合着还是朕的错了?”
“还有”楚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跟你勾结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他不是没有叫人跟踪过魏文良,可连着两次,身手敏捷的听风楼探子皆是把人跟丢了。
阮元也知道自己犯贱,都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是老实回答:“是奴才的叔父。
”
“叔父?”楚煜把这个词在嘴里含了一会儿,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松开了扯着阮元衣领的手,话音一转:“既然你已经看见那些东西了,朕也不藏着了,是,朕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
“包括你之前受限万俟文,乃至给他求情的原因,朕通通知道。
”
“还有你觉得不满的惩罚,都是朕故意的,就算知道你是给朕办事,朕还是要罚你,谁叫你遮遮掩掩,不跟朕说明话的。
”
“朕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拿朕怎么样?”楚煜近乎无赖地笑着,偏偏笑意不答眼底。
只要阮元跟他服个软……
楚煜心想,他只需要阮元说一声「知错」,他便绕了他,把这回的事揭过。
然而随着楚煜说出一句话,阮元的心就跟着下沉一点,待楚煜话音落下,他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嗽起来。
楚煜耐着性子等他缓过来,就等着阮元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