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木板有缝隙,沈清秋眯着眼往下一看,一个人头赫然就立在灶台上。
她神色自若地看着锅里,对外面人开口道:“奶奶,你饿了吗?”
一阵沉默后,老人声音传了过来,“不饿,你怎么……怎么又成这样了,天还没黑,你又要杀人吗?”
人头冷笑着,表情却是天真无邪,她跳下灶台,落地后,微微转了个角度,看了眼地面。
顿了片刻后,她边往外滚动边开口道:“我杀的是人吗?奶奶,他们才是杀人,不是吗?还有,我变成这样可是有你的功劳啊,你应该替我开心,我会陪着你呢。
还有即使我不能陪着你,她们也可以,你不用害怕。
”
人头说话时的语气分明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但是一想到那脑袋,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人头离开了,厨房的灯也灭了,沈清秋听了半天,那边人头略带撒娇地开口道:“奶奶,再给我梳一次头吧,就你经常给我编的小辫儿,就最后一次了,可以吗?”
沈清秋听罢心里微微一动,大堂里,那个仅剩的人头絮絮叨叨和刘阿婆说着记忆中祖孙两个的过往,任谁听着都觉得温馨。
女孩嗓音甜美,带着笑意,就连之前声音喑哑的老人,也慈爱起来。
沈清秋趁机悄悄翻了下来,大厅灯火通明,刘阿婆此时就坐在轮椅上,在她膝盖上摆放的就是三儿的脑袋,身体早就不知去向了。
这场景听着温馨,可是亲眼看到却无比的诡异,哪怕沈清秋胆大,也觉得看着可怕。
刘阿婆手里拿着一把篦子,动作轻柔地给仅剩下脑袋的三儿梳头发,一缕缕发丝被她的巧手分开,然后编成小辫儿,一根接一根,漂亮极了。
只是人头那点头发已经经不起折腾,时不时就掉下一堆,刘阿婆似乎感觉不到害怕,也不在意这些。
只是那双手的血管脆弱地浮现在皮下,手指虽灵活,手却不住颤抖。
当小辫儿被扎在一起在人头上盘了一圈后,刘阿婆终究忍不住哽咽起来,“三儿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啊,奶奶……奶奶后悔啊……”
三儿转过头看着刘阿婆,咧嘴笑了起来,看着老人眼泪不停往下落,她依旧在笑着,“奶奶你不用后悔啦,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就不会回来了,你不用害怕我,我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