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刘阿婆才调整好情绪,勉强笑道:“是啊,我有个孙女啊,乖巧懂事,孝顺得很。
可是她爹娘嫌弃她是女娃啊,不愿意管她,那么小小的一个,就跟着我从这么一点,一点点拉扯大,生得俊俏可爱着哩。
那时候我这眼睛还不瞎,腿脚也便利,日子过得苦却开心。
”
她像是一个人憋了很久,就这么和萧暮雨沈清秋隔着门,聊着,絮絮叨叨讲着她孙女的事。
她讲得太过琐碎,但是萧暮雨听得认真,时不时还跟着她一起应和,在聊天过程中,她们也得以推着刘阿婆进了屋里。
三个人坐着,聊天的间隙里萧暮雨和沈清秋都不约而同去看那桌子。
桌子上放了不少东西,有装种子的簸箕,以及竹篾编的小篮子,在那遮掩中,可以看到露出来的两个杯子就在那里放着,靠着茶壶。
“刚刚听您喊三儿,您家里又有两个杯子,您孙女就是叫三儿,是吗?”
萧暮雨说完,刘阿婆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许多,一双灰白色眸子空洞看着空中,表情怔忡又酸涩,半晌她点了点头:“是啊,三儿就是我孙女啊,她回来了,一直陪着我,挺好的,挺好的。
”
刘阿婆的话顿时让萧暮雨觉得有些不对了,她抿着这番话,然后小心道:“生活在这个村子里整天提心吊胆地,每晚都会有人死去,真的挺好吗?”
刘阿婆听着她的话,转过脸对着她们,“好不好,都过来了。
”
“阿婆,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呢?还有腿脚?”从她聊天中,萧暮雨发现刘阿婆以前是健康的。
刘阿婆听罢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指尖颤颤巍巍又放下,“这个啊,都是代价,是我该付出的代价,我想要的太多了。
这人失去东西时,老天爷往往不会给你任何补偿,可是想要失而复得,是要代价的。
有的代价可以承受,有的却不能啊,想要的越多代价就越大。
”
这话意有所指,让萧暮雨心跳微微加快,她又想到了什么,紧张道:“阿婆,你说你的媳妇和儿子不喜欢你孙女,那他们现在呢?是住在哪一户?”
刘阿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扬起那满是沧桑的脸,随即咧开嘴笑,这笑意就像是风中残烛,仅存的光也岌岌可危。
笑了许久,她把眼珠子转到一边,压低脑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