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一道?:“本朝税赋,官田每亩征收粮食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每亩酌减二升。
每百亩为一顷,一顷所征粮税取居中数为五石有余,合六百余斤粮。
”
“常州富饶,以三年前?未改新?税时为例,常州府纳粮逾六十万石,计七千二百万斤。
”
单从奏报上读这些数额,或许都是轻描淡写。
如?此沉重如?山的粮食,原先都要由纳税的百姓逐一背到征收处。
又因官府上下心照不?宣的“踢斛”一说?,百姓往往要多备一成粮食,供县衙取用。
好不?容易过了官府称量,所缴粮税还要由当?季应杂役的百姓运往各处粮仓。
“杂役由官府摊派,运粮的百姓需要自备往来的钱粮。
非但要忍受沿途的辛劳,自家农事也一并耽误。
”
真真正正吃力不?讨好的劳役,只因朝廷法度,明面上不?得规避。
但富户地?主总有办法,贿赂得了官府与地?方里正,这些真正的苦差事往往都落在贫民身上。
“况且米麦等实物沉重,非但运输不?易,而且贮藏也麻烦,沿途损耗更多。
”
容璇道?:“但若折了现银,银两轻便,既可免去?百姓服役之苦,又可杜绝原有的贪腐之患。
”
帝王安静听着,容璇言:“田赋折银时,由官府先行?计算好每县需要缴纳的白银数,再?由县官下发到每里每户,每户会有一张单子,我称它“易知由单”,单子上清晰写明每户应当?缴纳的银税。
”
每年的易知由单是她和余知府领人?亲自核查定,经手的人?不?多,皆记录在册,能贪污的余地?便压制到最?小。
常州府白银流通甚广,以白银代粮食绝对可行?。
小小一枚银锭,折抵的却是数以千斤计的粮食。
马车停于田垅外,举目望去?几无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