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陈修泽往书房中,让人去拎终于能穿裤子的陈永诚过来练字,方清芷尾随其后,说:“刚才那位老人看起来很可怜。
”
“但他儿子不可怜,”陈修泽淡声,“你若知他儿子做过什么事,必然不会说这种话。
”
方清芷想,世上还有人比我更知道他儿子多坏吗?他差点非礼我,不知又做过多少坏事,我比你更想让他被撕票,只当为民除害,无辜群众额手称庆,大快人心。
她说:“只听说过父债子偿,没听过子债父偿。
”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修泽称赞她,“张老为人不错,所以我可以告诉他,有人能帮他。
”
方清芷想起张老花白的发,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
实质上,陈修泽帮不帮对方都无所谓,只是父爱实在动人。
陈修泽停下,他一手持手杖,另一只手扶住方清芷,叹气:“你只知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不知可怜面前修泽心。
”
方清芷说:“你什么都有,哪里可怜?”
“你不认为我可怜,”陈修泽说,“所以我很可怜。
”
方清芷不读哲学系,她感觉已经听不懂陈修泽说的话,抬手做投降状:“那我如何能令你不那么可怜?”
“晚上来陪我入眠,”陈修泽将手杖顺手放在墙边,为她调整裙子领口,“大约能慰藉一颗可怜人彷徨的心。
”
方清芷还没答应,听见陈永诚声音,忙推开陈修泽,若无其事地拍拍裙摆。
她没说不同意,夜间归家后,晚饭结束,陈修泽理所当然地进了她卧室。
这还是第一次过来,之前都是在他房间中,如今,这最后一个属于她的东西也盖上他的章。
方清芷都不知对方究竟买了多少东西,一盒套一盒,有时候两只,有时候三只,好似永远也用不完。
柔软的真丝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每次都要拿出去晾晒。
方清芷认为有些丢人,但陈修泽反倒很喜爱,偶尔方清芷着实愉悦够了,他也慢慢地磨,磨到汩汩涧化作奔流瀑。
方清芷已经不清楚自己对他什么感情,倘若此时再说“对兄长的尊敬和感激”完全是笑话,她不知,也无法知,只搂住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