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站在坡上望她,只是如今方清芷已经做好打算,绝不会再回头。
一味儿沉浸过去只能令她走错岔路。
莫回头。
旁边的小孩子还在唱,他们穿着朴素的棉布衫,天气凉了,仍旧穿着拖鞋,嬉笑打闹,脚趾发红,手也拍得发红。
“……又要瞓路旁,又要踎,苦困冇尽头……”
苦困冇尽头。
方清芷停下脚步,她靠近那几个孩子,俯身弯腰,问:“天气这么冷,脚痛不痛?”
她自己尚不能顾全本身,却又常常为苦难人所怆。
小孩眨巴眼,不回答。
方清芷还欲再说,忽瞧见重重黑影沉沉覆盖她身体,将她投落在墙上的影子遮盖得一干二净。
她侧脸,瞧见一柄木质手杖,握手处是银色狰狞怒吼狮头。
一双手递了几张纸钞过来,递给那些孩子:“回去交给你们大人,就说有个姐姐想请他们给你们买新鞋穿。
”
方清芷默然不言,几个小孩左右看看,拍着手大笑,拿了钱,一哄而散。
风萧瑟,她的衬衫经不起风吹,凉凉自纽扣间拥抱她温热的身体。
方清芷缓缓直起身体,陈修泽将手杖换了一只手,用没碰过钱的手伸向她:“回家吧。
”
他很平静。
方清芷将手放上去,握住他。
归程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方清芷知在车上不是谈话的好时刻,这是她同陈修泽的私事,实在不便被其他人知道。
终于到家,陈修泽将脱下的外套递给孟妈,径直往自己房间走,方清芷急急叫他:“修泽。
”
陈修泽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有话要同你讲,”方清芷说,“关于今天晚上的事。
”
陈修泽握着手杖看她,他身量高些,不笑时便显得严肃:“我有些累了。
”
是不愿意详谈的模样。
方清芷说:“只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我想我有必要解释清楚,修泽……”
陈修泽说:“我说过,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
不必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