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真正工作过,也没有同陈修泽此类人打交道的经验。
但无论如何,方清芷都清醒地明白,对待陈修泽这样的人,不能只听他说什么。
她只明白,今后要彻底同过往暂别,一刀斩断。
人总要为自己活着。
但爱它是独立于身体存在的、高高在上的灵魂。
方清芷可以说服自己同陈修泽和平共处,说服自己同他吃饭、聊天、散步,但没办法直接命令自己的心爱上它。
她知爱并非安全因素。
尤其是陈修泽这种。
方清芷下午再去上课,已经换了稍微朴素的一身。
她不得不承认陈修泽在择衣选鞋上的优秀眼光,经他手送来给方清芷的,无一物不精良,无一件不合身。
上完课后,方清芷忽然叫住阿贤:“你知道哪家理发店好吗?”
阿贤问:“您想烫头发吗?”
“不是,”方清芷说,“我想剪掉它。
”
她的头发很美,长至腰间,好似柔软的绸缎。
以前方清芷想过该用这些头发做什么,它可以换一笔钱,用来应急,或者用来购置一件合适的、送给学长的钢笔。
现在方清芷不需要应急的钱了,学长也不需要她送的钢笔。
阿贤说:“可是,这样大的事情,您应该告诉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方清芷说,“我父母都已经死了,现在它们是我的,我可以随意处置它们。
”
阿贤苦着脸:“方小姐,你知道我认字也少,前面那句文绉绉的,我不太懂。
”
方清芷倒不知道他认字也少,她以为阿贤是高材生。
她又换了说法:“那句话意思是,人身体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块儿皮肤都来自于父母。
我做什么,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去问陈修泽做什么?又不是他生了我。
”
阿贤噗呲一声笑出,又咳了咳,掩饰:“好的,方小姐。
”
方清芷说:“去理发店。
”
这一次,阿贤没有阻拦她。
方清芷没有拿陈修泽给她的那些钱,更没有拿他给自己准备的卡,不过不要紧陈生深谋远虑,他必然已做好准备,已经派了阿贤付清账单,不是吗?
方清芷沉静地如此想着,她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示意:“全剪掉”
“从肩膀向下,”她说,“全都剪掉。
”
阿贤心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