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价是三百八十文,在陈震看来,这个价钱再往下砍一半应该才是黑茶的成本。
但叶崇明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人无从下嘴。
陈震没法,只得把主意打到叶雅茗身上。
叶雅茗在陈震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时,身上的警报就被拉响了。
此时她满脸惊惶,似乎在这满屋子官员和一众叶家男子的屋子里被忽然点名受到了惊吓。
她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陈大人,我……”
“坐,坐下说。
”陈震满脸亲切朝下压了压手。
叶雅茗知道不能演得太过。
往后她还要跟朝廷官员打交道,成亲后还得去京城。
演得太过了容易崩人设。
到时候陈震发现被愚弄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听话地坐下,定了定神,这才开口道:“您也知道,茶叶本身的味道是苦涩的,老叶老梗的味道就更为苦涩。
要把这苦涩的老叶老梗转化为甘甜醇厚的黑茶,其中不说别的工序,只说渥堆发酵这一项,就要经过两三个月的制作,稍一不留神这茶就毁了。
”
“这其中的人工不必说,便是原料的损耗也是极大的。
且不说茶叶生长、护理、采摘,只说这制茶工的工钱都不便宜。
我祖父说的,真的就是成本价了。
要是再降,我们就亏本了。
”
“如果只做今年一年,便是亏本,能为朝廷出力,我们也很乐意。
问题是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一旦定下,就得年年如此。
这实在不是我们能承受得来的。
陈大人,还请您体恤。
”
本来陈震以为叶雅茗少不更事,能在她话语里抓住漏洞压价,却不想叶雅茗竟然口齿伶俐,一番话跟叶崇明说的差不多,还说得十分的情真意切,说得陈震呲牙。
这叶家一个两个的,都那么难搞。
“再说,如果我们本都保不了,做得越多亏得就越多,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们可能每年就上交最低限额了。
可这茶,朝廷还是希望越多越好的吧?”
这话算是切切实实击中要害了。
这茶价高点低点影响不大,毕竟朝廷是要加价卖给大金的。
可量少的话,不能满足大金的需求,拿捏大金的力度就小了。
陈震败下阵来,无奈道:“好吧,那就三百七十文一斤,每年供应量是十五万斤到二十五万斤,可以吧?”
三百七十文,是叶崇明没顶住陈震的压力,往后退了一步给的价钱。
听到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