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
见林六婆走近,车夫微微抬头,低声道“验货。
”
林六婆四下张望了一眼,走上前将放在衣兜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车夫,车夫仔细查验后,这才侧身让出通道。
“我家主母要的东西呢。
”
马车帘幔低垂,一只苍白的手从车窗里探出,将一瓶药递给了林六婆。
“走。
”
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冷得像千年的寒冰。
前面的车夫一抖缰绳,马车便无声地滑入黑暗。
从头到尾,没人多说一句话。
林六婆攥着药瓶,提着灯笼,再次鬼鬼祟祟地往回走。
……
大军整装待发的这三天,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皇帝的一举一动和下达的旨意上。
谢文清在那日被贬后,便‘十分识趣’地告了病假,去了南华寺修行。
而谢文清忽然倒台,对谢槿宁影响虽不大,但总有没眼力见的人上前挑衅她。
就比如薛敏遇见谢槿宁的时候,总会讥讽几句,谢槿宁也懒得理她。
因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
薛敏见中伤不了她,自然是气急败坏。
而京城中的流的血也一直没停下。
那些名单上的人,即使被捉拿关押之时,没有被斩杀于大街之上,也在下狱受审后,定了死罪。
几日下来,午门周围的哭声不止,血腥气也弥漫不散,杀了一批又一批人,其中特别是方氏的人,几乎都要被杀绝了。
方氏中再没有一个和姜珩有近血缘关系的人活着。
然而,没人想到的是,有一个姜珩身边最近的人,还藏身在这血水之下。
靠近东市边上的贫民区里,一女子正躲在屋子里,透着一个狭小的窗户,窥探着外边的景象。
饶是谁都没想到,逆贼侧妃谢沐瑶,竟还留在京中。
昔日高门贵女,如今却只能藏在她曾经最瞧不起的地方,同她曾经最轻视的人隔着薄墙挤在一起生活,在她心中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这一切,全都源于秋猎的那一天,她被姜珩一道带走。
她还以为姜珩是来救她的,却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追问她鱼符的事情,为何杀手会反过来杀了祁轩。
她心中失望,却还是没有避讳地全盘托出。
可姜珩听后却是震怒,她心中失望至极,终究是保持着自己最后一次理智,以‘天命’一说忽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