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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停云言笑晏晏,“我以前……犯了一桩大错,合该为枉死的冤魂赎罪。
我若是再霸占严家王朝之人,未免太贪心了些。
”
严元衡猜想,他说的“大错”是错信褚子陵。
他宽慰道:“错不在你……”
“错自是在吾。
我不会推诿。
”时停云道,“吾时停云此后一生的志愿,便是为守严家江山、护百姓平安而死。
”
严元衡再不发一言,只看着时停云,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
时停云也晓得,这一夜欢愉后,自己说这样的话,着实太煞风景了。
但有些话也必须在此时陈明。
他心里有一道疤,是把心砍裂了再缝起来的疤,许是一生都会隐隐作痛,叫他无法安享幸福。
时停云本是打算终身不说,就这样与严元衡阴差阳错了,也好。
而严元昭在江岸边的一席话,总算让他有了正面应对的决心。
时停云郑重道:“时停云明白自己的心意,一生许国,断不会娶。
将来,你若能为皇,三宫六院,正宫皇后,自是少不得的。
我不会有多余的期许,我们便这样……”
严元衡打断了他:“不会有。
”
严元衡向来恪守礼节,鲜少打断别人讲话,看来是当真急了。
时停云有点无奈地笑,想,孩子话。
他说:“好了,别同我赌气。
那是你说不娶就不娶的吗,单说后嗣一事,你就无法交代。
”
严元衡直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除了严家江山、百姓安宁外,可有我吗?”
这话问得时停云有些心痛。
他偏过头去,不点头,也不摇头。
严元衡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单膝跪地,抬眸看床上斜靠着的时停云。
时停云有点吃惊,又直不起腰来,只能侧身看向他。
严元衡不知要怎样说才能让时停云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他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一字一顿道:“……若你心中没有我,你便是严元衡心悦的第一人。
”
“若你心中有我,你便是严元衡心悦的一世人。
”
时停云眼眶微热:“……何谓一世人呢?”
严元衡道:“一世人,便是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
他想去握时停云的手,因着害羞,只敢握紧他垂在榻边的被子:“……他日史书一册,你我若是有幸,同在其上。
那便是你我婚书。
”
时停云俯身,抓紧被子,轻笑出声,眼泪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