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余先生道个别。
”
侍卫听罢,便走到一边,避开了些。
余谦见状,冷哼一声,“严明生,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严殊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我来送送你。
岭南多雾瘴,你此去一路小心。
”
余谦却不买账,冷硬道,“用不着你严明生来假好心,就算命丧岭南,我亦不觉得我有错。
”
原严殊不想跟余谦争执,同僚多年,余谦这幅恃才傲物的臭脾气,他早就习惯了。
此人有才,尤其善于利用时势行图谋之策,这一点,连他都要略输一筹。
但见余谦死不悔改的样子,严殊忍不住开口,“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余谦冷笑,“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跟错了主子。
原以为,他陆既明志在天下,与我志同道合,我效力于他,为他谋算,却不料,他也不过如此,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便不顾天下大局。
宣帝昏庸,好好一个皇帝,只知修道,北地战乱多年,皇室可做过半点努力?他们连北地都不敢踏足,囿于顺天,歌舞升平,不顾北地民众死活。
你不会以为,陆既明只是想废了那废物吧?他图谋那位置,我替他争,替他谋,我有什么错?这烂天烂地,我早想掀了这天,搅了这地了。
他陆既明有野心,有权势,我奉他为主,为的并非那一份从龙之功,不过是以为,他曾亲至北地,见过北地百姓如何凄惨度日,便肯为他们争。
我问你,我有什么错?我的亲人,我的族人,难道他们就活该死吗?!”
严殊听得愣住,他与余谦同僚多年,但并不知他来自北地,只知他无家小,也无亲人,一门心思扑在世子安排的事情上。
他顿了片刻,才回道,“你有错!世子动怒逐你出京,确有世子夫人的缘故,但并非全部。
你口口声声为了黎民,那我问你,那得了时疫的孩童,他的母亲,那些沾染时疫的百姓,难道他们,就不算黎民了吗?他们便该为了大局去死吗?你说宣帝昏庸,不顾百姓死活,沉溺仙道之术,那我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皇帝?你想要一个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的皇帝,想要一个能改变梁蒙对峙局面的皇帝,想要一个能救北地百姓于水火的皇帝。
我不敢肯定,世子会不会是。
但我知道,一个为了那个位置,不折手段,甚至觉得利用时疫、牺牲几个几百个人换取更大的利益也没关系的世子,绝不会是你心里的好皇帝。
”
余谦僵住,一时哑口无言。
严殊接着道,“至少我很庆幸,世子他不是。
他有血有肉,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滥杀无辜。
这样的人,我才甘愿奉他为主。
”
“我言尽于此。
山高水长,你此去一路,好自为之。
”
严殊说罢最后一句,转身走了,留余谦一人呆立于十里亭,长久怔愣未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