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擦头发,边道,“你这习惯不好,晚上既洗头发了,就一定要擦干,别总是懒得弄,糊弄一下就算了。
湿气入脑,可不是好玩的。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江容庭乖乖听着。
他今天其实没喝什么酒,就喝了几杯,剩下的,别人要敬他,姐夫就替他喝了。
但大概是酒量浅的缘故,脑子还是有点晕,他忍不住低下头,靠在阿姐腿上,忽然就忍不住了,低低叫了声,“姐――”
江晚芙被他这声依赖的“姐”,叫得一愣,以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祖母刚去世那会儿,阿弟也是这样,靠着她,流着泪,叫她姐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执拗地道,“阿姐,你别怕,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你等等我……”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难。
继母算计他们,是丝毫没有顾虑的。
在苏州,他们势单力薄,也不像现在,她背后有个国公府,阿弟身上大小有个功名。
那个时候,真的是很难的,用一句相依为命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江晚芙一颗心都软了,她听阿弟这样喊她,怕他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江容庭摇头,小孩似的啜泣了一下,道,“没有,他们不敢。
姐夫帮着我。
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怕你过得不好,怕自己考不上,帮不上你的忙,还要拉你的后腿。
”
江晚芙听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摸了摸枕在腿上的大脑袋,声音很温柔,“阿姐在呢。
庭哥儿很棒,很厉害,没有给阿姐丢脸。
你看,老夫人都很喜欢你,刚才在宴上,他们都羡慕我,说我有一个好弟弟。
”
江容庭点点脑袋,“那就好,我好怕给你丢脸了。
”
“没有。
”江晚芙柔声道,眼睛有点湿,鼻子也有点酸。
小孩子要是不懂事,家里大人会着急,但要是太懂事了,就只剩下心疼了。
她给弟弟擦好了头发,就叫了个仆妇进来,帮着把人扶到榻上,给他盖好被子。
她俯身,摸了摸阿弟的脑袋,动作很温柔,“好好睡一觉。
”
她走之前,又叮嘱两个守夜的仆妇,“晚上受累看着些,他年纪小,万一夜里吐了,你们多上心。
”
仆妇一起应了,她才走了,回到正屋,就看见陆则还躺在榻上,她走时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的,惠娘看她回来,不用吩咐,就退出去了。
她走过去,还没走到,陆则就像是知道一样,眼睛还闭着,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就被拉得,靠到他胸膛上了。
江晚芙简直怀疑,男人这是醉了,还是醒着?她用手轻轻戳了戳他,小声地喊,“夫君?”
陆则懒洋洋“嗯”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了。
那双平日里总是沉沉的,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