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同他对视了不知多久,直到祝意眨眨眼。
北开源掐着掌心,半晌找回嗓音,轻轻问:“是不是吓坏了?”
祝意无声地张了张嘴,声音发不出,只能隐约看到口型:“……疼。
”
北开源立刻看向?医生,医生解释道:“麻药剂量减少,病人是会感受到一定程度的疼痛。
”
“能不能加大剂量?”北开源问,“他耐疼能力很差,平常磕一下都?会觉得很疼。
”
医生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适当再?推一些。
”
护士立刻上前调整镇痛泵的参数,北开源伸手擦干净他鬓角的汗。
祝意不错眼地怔怔望着他。
北开源在那视线里节节败退,悔意不断加深,痛得他刻骨铭心,还在强壮镇定:“我知道,这很疼。
不要怕,坚持一下,祝意,你想回家,还是去医院?”
祝意仍旧看着他,北开源在他的注视下勉强克制,但是眼圈泛起的红无法消退。
他能洗干净奔波的灰尘,却洗不掉满身的疲惫感。
那眼窝又深又暗,眼睛里血丝遍布,眼角也无力低垂着。
祝意慢吞吞眨了眨眼,用口型道:“家。
”
“玫瑰园可以吗?”北开源小心翼翼地问。
祝意闭上眼,点了一下头。
“好,”北开源毫不犹豫地吩咐司机,“直接去玫瑰园。
”
医生在一旁提议:“北总,家里没有监测仪器,各类药品也不齐全。
私人医院安保严格,不用担心隐私问题,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出的。
”
北开源不在乎:“我让助理提前安排,在我们到之前把医疗器械都?搬去玫瑰园。
有劳诸位了。
”
他态度强势,于是医生也不再?多话。
卢煦行动能力极强,北开源下达了布置病房的任务,他立刻带着人先?过去,当机立断把北开源那间超大主卧给搬空,将各类器械和自动床摆好,其?他一应按照特护病房标准布置妥当,又腾出来隔壁一间卧室,把各类药剂准备齐全。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他很有可能会把这两?间隔墙打通,方便随时进出。
北开源一行抵达门外的时候,推开门能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家里应当已经全面?消杀,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不能幸免,没留下一丝本身的芬芳。
花架上的白雪山在暗淡的光下颓废低头,冷峭无声地注视着来人。
祝意已经沉沉睡去,医生们将他转移到卧室的病床上,都?没能将他吵醒。
北开源双腿麻木不已,站在门边看着那些人在他身上插上更多的管子。
“卢煦。
”他转身唤道。
卢煦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