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砸在落款上。
贺瓷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吸掉那颗泪珠,将这封信叠好,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贺瓷嗓音沙哑地问她:“这信……你?看过了吗?”
既然谈及遗产,那么贺苑自然是有权利知道心中的内容。
“嗯,”贺苑红着眼睛说道,“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再受刺激,所以在病房外的时候,周律师先让我看了一遍,判断这封信是否现在适合给你?看。
”
周怀瑾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贺苑与贺瓷二人?。
其实贺瓷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好好看看贺苑了,她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
“其实,那段时间?我很害怕,自责的同时也?担心你?会把他们的车祸怪到我头上,责怪我不懂事,责怪我犯下弥天?大罪。
”
贺瓷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树头上的那个鸟巢,说道:“可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都?不要我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在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情时,人?会下意识去责怪别人?,这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和情绪宣泄。
但现在细细回?想起三?年前的那段日子,贺苑确实从未指责过她一句。
反倒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一味苛责自己到内心崩溃。
“做错事的是肇事逃逸的司机,该下地狱的是坏人?,我从未有过一个瞬间?想要指责你?,因?为你?明明也?是受害者。
”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贺苑想要去拉她的手,手掌抬到一半就放下了,“你?是我这辈子的责任,我更不会不要你?。
”
听见她的回?答,贺瓷的眼皮颤了颤,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后悔过吗?如果当初你?没有留下我,你?可以过得比现在轻松幸福很多。
”
“可是你?占据了我幸福中的绝大部份,我怎么会后悔呢?”贺苑走?上前,牵起了她的手,“我只是很自责,自责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强大,也?自责自己没有办法和祁家抗衡的懦弱,让你?一个人?留在国外这么多年。
”
贺瓷没有反驳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