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有丈夫,有儿女,但她不一样,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下姐姐了。
她很抗拒地说道:“我不走,我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在这里很开心很有归属感。
”
“工作?”贺苑冷笑着反问,“你现在在西达一个月赚得钱够你一周的生活费吗?”
半天的时间,她恐怕已经将自己在京西的这几个月调查得彻彻底底,贺瓷不去看她的脸色,说道:“这件事让我获得满足感,与钱无关。
”
一拳打在棉花上,贺苑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音调拔高:“你放着好好的富贵闲人不做,跑到那种地方当牛马,你脑子坏掉了吗?”
“你怎么能这样说?”贺瓷难以置信地看着贺苑,她明明自己就是个工作狂。
书房里三个人,两姐妹在怒气冲冲地对峙,最可怜的还是陈弘新,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想当和事佬却无可奈何。
见一旁的姐夫着急上火的样子,贺瓷耐心解释道:“硕士毕业后我无所事事了大半年,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我在现在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一部分价值,公司的同事都很友善,或许在未来我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辞职,但至少我此刻是开心满足的,这就足够了。
”
“行。
”贺苑用掌心按了下心口,努力忍住升腾的火气,“你要在工作中找到价值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难道国外就没有合适的工作吗?你非得回来上班?”
说来说去还是回国的问题,相比于一点就炸的贺苑,贺瓷却变得冷静下来,问道:“我已经二十五岁了,现在连回国这种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吗?”
“还是说,我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这座城市有我不能见的人吗?需要你们把我藏在国外二十年。
”
尽管这种话听上去有些离谱,但贺瓷从小到大不止一次有过类似的想法,尤其是在学生时代看了大量的书籍和影视作品,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父母爱子,怎么会舍得让幼女远渡重洋离家二十载呢?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不是贺家的孩子,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样貌越来越像母亲和姐姐。
她又想,或许接受并不是所有父母都那么爱孩子,是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