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沈令仪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是她明白李婵不是那种会随意和人敞开心扉的性子,所以她还是忍住了。
李婵点头,“我知道,其实珣笙在你回来没多久就动了想要带你去徽州宣城找你爹娘的念头,但是宫里……宫里那些布局他们已经筹谋太久了,令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
李婵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悲鸣之色,沈令仪也不知道怎么地,在这一刻突然就仿佛和李婵心有灵犀了一般。
“是都在等皇上……”
“咽气”两个字沈令仪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知道,李婵明白的。
果不然,李婵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当年炼丹炉爆炸的事儿几乎可以说是不了了之了,这并非是三司主事玩忽职守不尽心彻查所致,而是有心人擅自阻挠的结果。
陛下昏迷不醒,皇后手持玉玺,挟天子令众卿,凤鸾颠倒,扰乱朝纲,这四年,大周国祚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
沈令仪闻言皱眉去看李婵,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李婵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细想却古怪横生。
与此同时,执剑号令禁军卫队替自已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的太子殿下终于浑身是血地冲进了养心殿内。
殿外厮杀依旧,喊声震天,玄砖石阶上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双方显然都有些杀红了眼。
上官陇因狂妄自大被太子的几个亲卫给团团围住,可他手中的红缨长枪这会儿却如同一条沾满了鲜血的毒蛇,见人封喉,刀刀毙命。
周宣綦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个替自已倒下的亲卫,不由深吸一口气,踏着血路一步一步走上前,直到他看到了端坐在龙榻边的上官皇后。
“你来了啊,我的儿……”上官皇后只闻脚步,却满是从容的不曾抬头。
她左手抵著放在孝帝枕边的玉玺,右手执著明黄色的卷宗,开口的话音都是如沐春风的。
“今天兴许真的是个好日子,你可以亲眼看着母妃登基称帝,再耀国威,兴盛大周!”上官皇后说著忽然转过身,将手中的卷宗“簌簌”抖落展开。
与她近在咫尺的周宣綦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