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令仪的真心话,其实连她都不知道自已当时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莫名的底气,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已死得越“壮烈”,陆晏廷对她的家人兴许就会越上心。
“沈……”或许也是人生第一次,首辅大人被人堵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这算盘打得挺响!”
陆晏廷是气的,是那种气得连他自已都差点说不出是应该哭好,还是应该笑才好。
“你可知当时我眼睁睁看着你坠落山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气到极致,陆晏廷一掌就拍在了罗汉床的矮几上,惊得坐在对面的沈令仪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直接红了眼。
可这一回陆晏廷对她的可怜劲完全就熟视无睹了。
“你是好本事,于他人宽容和善于他人云淡风轻,对我倒是用尽了算计,你做那么大一个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见沈令仪还是咬着嘴唇不说话,陆晏廷冷笑了一声,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多宝阁架子前,拉开了中间的抽屉取出了一样东西。
然后他折回身,把一个包得紧紧的纸团直接扔在了沈令仪的面前。
“我这话也是多余问,你自然是没有想过我的,我这儿对你而言应该就是什么龙潭虎穴吧。
沈令仪,你是不是从住进隐竹院的那一刻起就在琢磨怎么才能彻底摆脱我了?”
沈令仪看着桌上那紧紧的一个纸团,心中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她当时为了方便,在屋子的净房里放了好几颗避子丸,本来她走以前是想着要把东西处理干净的,但是那日早上她送走了喜鸢和翎月以后没多久桑吉就来了。
她又一直记挂着那个局,走的时候就把那些藏在净房中的避子丸给忘记了。
这么多年了,以陆晏廷的警敏,那些东西会被他发现一点都不奇怪。
她一边想,一边缓缓将东西攥在了掌心中,低着头终于开了口。
“我斗不过那些贵女,也斗不过陆家的长辈,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愚蠢,但是……我不想走姚姐姐的路。
”
陆晏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沈令仪这句话说得又有些没头没尾,一时半刻的,他竟没想起来小女人口中的“姚姐姐”是谁。
“谁让你去斗那些贵女了,陆家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你出宫那日我就安排好了,桑吉会配合著先把你带出城,然后我会把你带去更安全的地方。
”陆晏廷就是气她的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沈令仪,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一次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