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说,太子,是假的。
”沈淮竹怕隔墙有耳,两次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为何之前不说?”陆晏廷顺着交背长椅缓缓坐下身,看着不徐不疾的。
“不敢。
”沈淮竹咽了一下口水,强迫自已在陆晏廷面前保持冷静和镇定。
“不敢?”陆晏廷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看也是不信吧。
”
不信他,也不信周围所有的人。
果然,陆晏廷话音刚落,沈淮竹就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那么,此事你连你父亲这里都不曾提及过?”陆晏廷记得当时他含糊地问过沈含章,但沈含章确是一无所知的。
沈淮竹摇头,“不曾说过。
”
“为什么?”陆晏廷有些好奇,“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应该也才八岁而已?”
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能心思隐忍至此?陆晏廷觉得很难得,也很不可思议。
沈淮竹的脑海中回闪过当年被关在牢狱中的画面,他竟觉得那种阴暗潮湿的感觉在这一刻又迎面扑来一般,令人身临其境。
“为什么……”他呢喃地重复了陆晏廷的话,忽然清了清嗓子道,“大人记得没错,我当年才八岁,原本刚被关进典狱司的时候,我和阿爹阿娘是在一个牢房里的。
后来因为我阿娘病了,怕把病气过给我,她就用最后一副金耳环和狱卒买了个方便,把我换去别的牢房了。
”
“就是关董德顺的那一间?”陆晏廷问。
“对。
”沈淮竹回忆道,“其实那时候董德顺已经疯疯癫癫了,但他平时基本不太说话,清醒的时候还问我是谁,听到我爹的名字以后他就会大笑,说什么皇后娘娘也是处心积虑了。
”
沈淮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陆晏廷,转了话锋道,“我初入宫廷,只觉得大人对阿姐还算宽待,但是……我也一直以为大人是……”
“你以为我是太子的人。
”陆晏廷嗤笑,忽然觉得这一路走来自已也仿佛绕进了一个怪圈。
他自认瞒得好,却殊不知有时竟亲手将真相推得更远了。
沈淮竹点点头,继续回忆道,“董德顺话多的时候内容也是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在翰林院没见过我爹,一会儿又说皇后娘娘为了瞒下真相,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真是心狠手辣。
”
他说著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掌捏紧了桌沿,“但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