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转头看去,屋里香烛摇曳灯火长,窗外更深云漏白月光。
夜,已经很沉很沉了……
失眠半宿,翌日沈令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隐约还觉得头疼,恍恍惚惚地盯着架子床顶上雕的岁寒三友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就这样又赖了片刻的床,沈令仪才掀开了垂落在榻边的帷幔。
纱帘卷起,露出一抹挺拔的身姿,临窗而坐,手持卷册,看得认真。
沈令仪愣了半晌,回过神以后才慌乱地把帷幔重新放下。
但她这点动静早就传到了陆晏廷的耳中。
男人随即放下手中的文书,斜靠着窗棂似漫不经心道,“你要是再睡,只怕连桑吉都能去太子殿下面前告你一个『怠慢使者』的现罪。
”
帷幔再次被人奋力从里面掀开,然后小女人的头就从中间的缝隙探了出来。
“我这是要陪九王子去逛上京城了吗?”
沈令仪昨晚没睡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但是她眉目飞扬的表情看着倒是有几分兴奋。
陆晏廷见状敛了眸,慢条斯理地下了罗汉床,走到帷幔前,抬手勾起了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日说到这事儿你还愁眉苦脸的,怎么才隔了一天,我瞧着你倒是有些高兴了?”
男人沉着脸,捏了捏她的下巴后说道,“皎皎,你该不会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没有啊,我能做什么?”沈令仪是标准的有贼心没贼胆,陆晏廷这样问,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况且,她也只是高兴能有些事儿做罢了。
陆晏廷闻言淡淡一笑,“也是,回头让栖山跟着你,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做些什么。
”
……
六月的上京城已是暑气盛满了。
桑吉他们那些西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