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传话。
”
见陆晏廷说完转身就下了马车,沈令仪只能怅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掀开帘子目送著那一纵马队渐渐地隐没在苍茫的月色中……
半个时辰以后,平头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停在了隐竹院的门口。
一下车,沈令仪迎面就看到知春和翎月正提着灯笼站在廊下。
几人真是多日未见了,这一相迎,都显得有些激动。
“姑娘,你可总算是回来啦!”知春的声音最先响起,被她提在手中的灯笼更是晃出了弯月似的弧光。
跟在沈令仪身侧的喜鸢被知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连巴拉着沈令仪的裙摆往她身后躲。
喜鸢个子矮小,缩在暗处叫人不易察觉。
知春直到凑近了才发现她这么个小不点,立刻笑着同小丫头说道,“你就是喜鸢吧。
”
喜鸢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回了句“是”,虽然刻板,但却做出了规矩。
知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摸了摸喜鸢的小脑袋道,“倒是有模有样的。
”
四下于是响起一片笑声,沈令仪只觉得方才一直积压在心中的那点惆怅顿时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何时,她似乎就已经把隐竹院当成了自已的半个家。
如今风尘归来,亲朋相迎,她也不由在心中生出了一丝感慨回家,真好呢!
……
可是,隔着数条街的皇宫金殿之中,首辅大人的境遇显然就没有这么温馨美好了。
偌大的养心殿内,首辅大人长跪不起,一旁的皇后娘娘捧著那只黄釉蓝底绘菊竹松石的罐子哭成了泪人儿。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六皇子分站成了两排,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当然,殿内众人,脸色最难看的,还是孝帝。
陆晏廷这趟庐江之行,等于彻底撕开了皇家努力想铺盖住的那块遮羞布,所有的粉饰太平在这一刻完全的分崩离析了。
看着一旁哭哭啼啼的皇后娘娘,孝帝觉得颜面都扫了地。
这个中理由其实真的很简单。
肖立是谁?皇后娘娘的亲舅舅,说穿了也就是孝帝的亲舅舅。
有了这层关系,他肖立才能在边陲之地如此横行霸道,贪婪敛财。
但要说肖立的种种作为孝帝是一概不知吗?
自然不是!孝帝不过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所以孝帝觉得丢脸的是,他身为帝君,已经给足了肖家的面子,但是肖家拿什么回馈他?就拿庐江县城那成千上万条无辜的生命和失守的边境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