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拿热帕子擦了一把脸,一边松开了长衫的盘口一边看了一眼沈令仪,忽然意味深长道,“你不想问点别的话么?等了我这么久,只是为了给我做顿宵夜么,皎皎?”
第100章温久卿算是欠了他一笔
沈令仪抬头去看陆晏廷。
男人的目光里流转着叫人不易察觉的厉色,仿佛她所见过的所有的温和都是转瞬即逝的假象。
可那一刻,沈令仪竟忽然感觉到了安心。
因为她总觉得,低眉浅笑说著软糯情话的陆晏廷她是招架不住的,但是狠厉冷然神色肃杀的陆首辅,她却知道要以何种姿态面对。
“是,不止是宵夜。
”小女人福身,真挚又认真道,“只是好奇两件事,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等一等大人。
”
“说吧。
”陆晏廷点头,犀利的目光随之变得如平常那般寡淡了起来。
“淮竹给您添麻烦了吗?”这,是沈令仪当下最关心的。
“没有,正相反,他帮了大忙。
”陆晏廷说著把沈淮竹竟会仵作之技的事悉数告诉了沈令仪,口吻里还颇有赞许,“不止是百姓,其实包括衙门里,对仵作也是多有轻看的。
他们大多觉得仵作不过就是殓尸送葬、鬻棺屠宰之家,故而成为不少人奚落和嘲讽的对象,但凡家里有些体面,都不会做这种晦气的活儿。
可是古有宋慈,洗冤鉴明,清廉刚正,亦为后人所敬,谁又能说,仵作不配称官?”
沈令仪是鲜少听到陆晏廷如此正面夸许一个人的,尤其此人还是她的胞弟。
她内心自然动容不已,却又因沈淮竹小小年纪迫于生计操习仵作之技而略有担忧,不禁小声说道,“就是怕他技艺不精,不能学以致用。
”
“有什么精不精的。
”陆晏廷淡淡地看了小女人一眼,脱下长衫递于她,“等回了上京城又不是让他去衙门做仵作,我只是觉得他小小年纪能宠辱不惊,就这份定力,倒是比你都强的。
”
沈令仪闻言垂了眼,抿着嘴不说话。
陆晏廷当然知道她肚子里的话还没问完呢,却故作倦意地伸了个懒腰,一边走到床边一边扯著被子,漫不经心道,“问完了吗?问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