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于是跟着小厮跨进了屋舍的大门……
鸣岐先生的这间屋舍处于半山坡地,围墙不高,抬头便能看到环绕四周的松林,青翠欲滴,令人赏心悦目。
春末多见花,这屋舍里更是,视线所及便是大片大片怒放的杜鹃,花色由粉渐红,远远看去,好像霞云沉落,正是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而不远处,一个身着青灰长褂的男子正蹲在一口大缸的面前,手持搅棍,在那口大缸里头搅啊搅的,不知在做什么。
许是听见身后有动响,那男子便缓缓地转过了头来。
那也是一张风流不俗的脸庞,只是眼角眉梢多有些岁月抚过的痕迹。
沈令仪暗想,这位应该就是鼎鼎有名的安县鸣岐了吧。
果然,对方看到温久卿以后便一把甩开了手中的搅棒,然后利索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稀客,真是稀客!”男子声音洪亮,笑声爽朗,非常热情好客。
“恰巧有事路过万州,想着这都已经在山脚下了,若是不来叨扰一下先,未免有些可惜。
”
温久卿也笑着迎上了前,一边与之握手一边将沈令仪和池凌洲介绍给他认识。
“这是凌洲,池将军的小女,这位是沈姑娘,就是我之前信中同先生你提过的那位皎皎姑娘。
”
“凌洲!”鸣岐显然是知道池凌洲的,闻言便看着她笑道,“早两年我与你父亲闲聊的时候,你父亲就想着把你丢来我这儿修身养性一番,可是这么久了,我却是第一次见着丫头你。
”
池凌洲闻言,罕见地红了脸,“让先……先生见笑了,我……性子顽劣,怕……怕绕了先生清净。
”
鸣岐闻言但笑不语,转而将目光迎向了沈令仪。
“这位沈姑娘我记得,温公子把你临摹的画寄给我看过,很有天赋。
”
沈令仪大惊,转头去看温久卿。
她竟不知,温久卿还把自已那些拙劣的练笔寄给了鸣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