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心没肺的自在,恐怕还巴不得一个人呆着更好。
”
阮籍只抬头望过去,目光也顺着落到了那支恹恹的白梅上,藏在袖袍里的右手已不自觉捻挲起了指间的菩提珠来,连恭谦的笑意都不知何时已消匿,只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一双眼半阖着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陛下不若亲自去看看?”
卫秀只顿觉云开雾散的一喜,仿佛这段时日的愁苦都拨开了来,正下意识要答,却又半僵着愣在了原地,阮卿向来心细如尘,许多事总快人一步的妥帖,此时此刻他这提议恐怕也就是瞧出了些端倪才递了个梯子来,自选秀过后太后那边本就对后宫盯得紧,因着自己的妥协如今两边正是破镜重圆的“融洽”,戏已紧锣密鼓的开场,前朝后宫还有那么多双眼睛,自己需要做的事还很多,她就在栖梧院又不会跑掉,且有关赐婚一事还是个绝不能暴露的污点,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在此刻去冒险,便是为了与她的以后,也应该暂歇了这儿女情长的心思???????
瓶里的白梅已衰颓得毫无生气,卫秀只伸出手来想碰一碰,都还未挨近,便瞧着一瓣细软的白轻飘飘的落下,恰好接到了自己摊开的手心:
“不必,计划正是要紧的关头,不必横生枝节。
”
阮籍只喏喏答是,瞧着君上也无心再谈的神色,正识时务的退下,才刚转身却又听得句轻叹:
“选秀一事她尚未得知吧?”
袖间的菩提珠已被掐紧,阮籍只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又行了一礼,扬起个谦卑的笑:
“陛下未交待的事,臣岂敢自作主张。
”
卫秀这才似放下心的点了点头,蹙着眉犹疑了半晌,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嗫嗫了半天,终只落成轻描淡写的嘱托来:
“她惯来爱娇,又是左丞嫡女,受不得什么委屈,这终日拘在院中也不成个事儿,想来她也不过个芊芊弱质的女儿家罢了,纵有不妥也多是从别处耳濡目染的风气,没甚坏心思,便只安排人盯着便是,也让她能出去走走透透气,再说女儿家都爱美,这已开春了,朕瞧着后宫的那些都换上了热热闹闹的春衫,听说最近京都里还流行起了什么“花钿妆”,你便也都在这些地方留些心,时兴的花样与布匹也赶着打上几套来,教她走出去不至于被人轻看了去?????”
不知不觉已絮叨了一大通,卫秀瞧着底下一言不发的臣子,脸上也不禁起了几分羞赦,觉着自己这一番胭脂水粉的??嗦实在是有堕君威,但话还未说完,便也只得梗着脖子佯装不知的说下去:
“这外宫的东西到底不够精细,朕日后便也多予阮卿赏赐一二,其中的珠钗玉环卿便尽可拿她玩去,这御赐的东西到底比旁的多些分量,想必她也会更欢喜些才是――――前阵子江南觐献了批十分稀罕的蚕丝匹,正巧可拿去给她裁些新衣,朕瞧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想必她应该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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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谨遵圣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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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通心领神会的“交代”后,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外间的内侍小心翼翼的敲门询问是否即刻布膳,卫秀这才重新觉着腹中饥饿,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