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周焰走出公寓大楼,晚风带着港府特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阴沉戾气。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径直走向街角那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小烟摊。
烟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正歪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收音机里的粤剧。
见周焰走近,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夜归客人。
“靓仔,买咩啊?”
周焰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唔该,一包好彩(LuckyStrike)。
”
老板慢吞吞地从货架上拿下两包烟,又慢吞吞地找零。
就在周焰接过烟和零钱,老板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雀仔那边有新消息,鱼已入网。
”
周焰垂下眼,目光落在手里那两包香烟上:“让雀仔继续放饵,我要鱼跳得更高一点。
”
他们的声音被收音机里嘈杂的赛马解说声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错觉,仿佛只是买烟找零时的随意触碰和低语。
老板点了点头,把零钱塞回给周焰:“好嘞,靓仔,下次再来帮衬啊!”
他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继续听他的粤剧。
周焰没再停留,转身走向停在路边不远处的那辆线条流畅扎眼的跑车。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车窗降下少许。
夜风灌入车内,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将烟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处被霓虹灯勾勒出的、冰冷而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里,残留的厌恶和烦躁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最终缓缓沉淀。
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和专注,如同蛰伏的猎食者。
……
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来,港府的金融市场风声鹤唳。
佳林集团的负面新闻如同瘟疫般蔓延,股价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
各种小道消息和内幕爆料在坊间流传,把陈劲松和他的商业帝国推到了悬崖边缘。
中环,宁曼安办公室,空气一如既往地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冷冽气息。
宁曼安端坐在红木办公桌后,面色冷凝如冰。
桌上摊开着最新的财经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