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冷声道:“那是父亲留给大哥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我。
”
裴甫没有说话。
他没有告诉裴知予,其实这侯位,本来就是打算传给他的。
除了因为裴知予是他几个儿子里最优秀的,还有一层模糊不清的缘由
或许,是出于对裴知予母亲的愧疚。
侯府里的人,对那位早早过世的二夫人,所知并不多。
可裴甫却一直记着她。
他的二夫人,舒家的二女儿舒敏,那样活泼明媚的一个姑娘,如同一缕刺眼的天光,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她耿直,率真,热烈而张扬,像夏日里的风,令裴甫根本无法抗拒。
可渐渐地,他便招架不住舒敏那样热烈的一颗心了。
她渴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他永远也给不了她的东西。
裴甫至今仍记得,那时他和舒敏吵得很凶,舒敏竟然能连着半个月不来见他。
他心里憋着气,也不愿放下脸面主动去找舒敏,他堂堂侯爷,哪有他低声下气去哄女人的道理。
后来他听说大夫人和舒敏不大对付,自从他不再宠着舒敏,大夫人就总是找舒敏的麻烦,偏偏舒敏又是个犟骨头,不肯轻易服软的,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他的大夫人出身江州方氏,方氏祖上曾和崔家有过交情,这门亲事也是崔老夫人做主定下的。
裴甫对方氏没什么感情,可也不愿意为了舒敏而出面斥责方氏,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由着她们闹腾。
再见到舒敏,是那年的年关。
她裹着一件毛茸茸的狐皮袄子来书房找他,那时他正在逗弄金笼里的鹦鹉。
听见脚步声,他以为是舒敏想通了。
“看,鸟儿只有好好地待在笼子里,才能活下去。
”裴甫头都未抬,又仍了一把鸟食给那鹦鹉吃。
而后他便听见了舒敏的一声轻笑。
“侯爷喜欢听话的鹦鹉,可惜啊,我不是你笼中的鸟雀。
”
裴甫的心突然慌乱了一瞬。
他抬起头,就看见舒敏素来娇艳的脸庞上,竟透着他不曾见过的疲态。
“你怎么了?”裴甫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担忧。
舒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那笼子里的鹦鹉一眼,转身便走。
那年新岁,方氏去世了。
方氏生下裴行焉时落了病根,身子本就弱,自从舒敏嫁进侯府,她日日费尽心思地给舒敏使绊子,倒是先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到底做了多年夫妻,裴甫心里终究不舍,便把方氏的死怪在了舒敏头上,还对舒敏发了脾气。
一向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