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仍旧不为所动。
崔老夫人只得转移了话题:“知予能痊愈,多亏了章太医医术高明,到底是宫中的御用太医,和外头那些没本事的庸医就是不一样。
”
裴知予这时才开口道:“章太医的确有功劳,但若没有阿棠费心研读医典,种育奇花入药,孙儿的哑疾怕是没那么容易治好。
”
崔老夫人便赞许地看了雪棠一眼:“她是贴身服侍你的人,为你尽些心也是应当的。
”
说到此处,崔老夫人不免又看向了一旁的沈语柔,声音冷了些许:“语柔如今虽然怀着身孕,但服侍夫君之事亦不可懈怠。
别整日在我耳边抱怨,说行焉一味宠着那些丫头,都不肯来你房中照料你。
你若是对行焉多上些心,他又何须对你如此冷漠?”
沈语柔捏紧了木箸,脸色苍白。
“是,孙媳知道了。
”
沈语柔的目光如毒蛇般盘踞在雪棠的脸上,她没想到雪棠竟然真的有法子治好了裴知予,裴知予今日已经回了军营任职,如今他哑疾痊愈,重得陛下重用是迟早的事。
若是、若是陛下破例让裴知予继承侯位,那她当初的选择,和这些日子的忍耐筹谋,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语柔的心中,忽然不可遏制地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早知道裴知予能痊愈,她当初选他该多好?
裴知予后宅干净,至今身边仍只有雪棠一人。
而裴行焉的后宅简直如同勾栏院一般,处处都是糟心事。
这个念头一旦冒了出来,便如同野草般疯涨。
沈语柔咬紧了唇,路是她自己选的,走到这地步,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让裴行焉继承侯位,只要她为侯府生下嫡孙,坐稳侯府大夫人的位子,任凭雪棠如何得裴知予宠爱,在她面前,还不是得低头尊称她一声大夫人。
想到此处,沈语柔的心里便好受多了。
她微微扬起下颌,轻蔑地看了雪棠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菜。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裴知予痊愈之事便在京中传开了。
有不少以前和裴知予交好的人登门恭贺,其中亦不乏许多和舒家有过交情之人。
一时间,一向冷清的西院,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雪棠怀着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