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惟也只遇见过一个人,说他有点严肃,偶尔也要说一下“做得很好”之类的话吧。
长谈至天色渐晚,其间茶都换了一壶。
初初提及,原先生的确不知道傅润宜是谁。
原惟看着父亲从无听闻的表情,一边解释那是他读高中时原夫人教过的第一个学生,一边在心里想,这种连对方是谁都想不起来的神态,似乎的确很没有温情。
他们也没有在“傅润宜如何”“傅润宜做过什么事”“为什么是傅润宜”这类问题上过多交流。
可能是出于对原惟的信任,也是对自己前二十多年教育培养的信任,原先生觉得在这些基本的问题上,原惟会有自己的判断,无需多加匡正。
更多的是讲一些笼而统之的问题,引经据典,旁敲侧击,叫原惟自己去思考权衡。
直到原夫人归家,站在敞开式的茶室门口,茶室很大,她抬手轻扣隔板,才引去两道目光,原夫人说:“父子讲座什么时候下课啊?阿姨讲你们聊了快三个小时了,都在聊什么啊?再不结束,我可就要加入了?”
原先生偏过头,露笑,招手。
“正好,你来听,原惟现在单方面决定可能要结婚。
”
“单方面?”原夫人朝里走去,纳闷道,“什么叫单方面?就算目前婚礼只能简办,笙月肯定也愿意啊,那孩子也就是看着要强、好点面子,其实还是小女孩儿心思。
”
“不是倪家那个姑娘,是你以前教小提琴的那个学生傅润宜。
”将名字抛出,原先生喝上一口茶,看杯内银毫舒展,有作壁上观的意思,慢慢道,“这名字起得倒是很好。
”
原夫人立时大惊,眼珠定了又转,像有爆炸式的诸多疑惑飞驰而来,在她表情之上形成交通堵塞。
于是“傅润宜如何”“傅润宜做过什么事”“为什么是傅润宜”这类问题有人问了。
天彻底黑了。
原惟也头一次在自己的身体里察觉到日落而息的原始感召,非常想休息,并且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