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去了明家。
晚上,原惟陪同舅舅在附近参加一场商务宴会,就在小广场旁边的外籍酒店。
原惟喝了一点酒,应付了不少寒暄,从无聊的社交圈中辞身,去露台,想透透风。
往下看去,却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润宜好像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耐心。
比如全神贯注在满地的活动垃圾里找一张合照,原惟看到她从地上拿起什么,隔着一段距离,原惟不知道她是否找到了那张照片,也看不到她蹲在那里的表情。
但他知道
如果傅润宜找到了那张照片,翻至另一面,会是空白。
不知为何,预感到另一个人并无声息的失望,原惟竟然也会有心脏骤然缩紧的不适,甚至隐隐懊悔,只是在卡片上写几个字而已,为什么当时也要敷衍。
他一向不太具备同理心,过于优渥的出身让他一直站在挑拣他人的高位上,很少有需要换位思考的时候,礼貌是精英教育的合理产物,但多数微笑背后,并没有相应的谦和耐心。
可看不见傅润宜表情的那一刻,原惟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直到目睹她一个人走到路边,打车回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都始终盘踞在原惟心头。
晚上原惟回去,发现傅润宜在日历当天的日期数字下面,画了一个小小的拍立得图案,还有两颗紧挨着一大一小的爱心,以做标识。
她跟原惟说话也带着淡淡的笑,好像没有遗憾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酒店露台看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小广场待了很久,原惟可能会以为真的无事发生。
他不知道,傅润宜是隐藏得太好,还是消化得太快。
傅润宜并非时刻都像一块透明的玻璃。
傅润宜喜欢原惟,漫长的时间里,即使这个人几乎没有回应过她的喜欢,甚至让她后来偶尔才会冒一点点头的期待重重落空,傅润宜也好像还是喜欢他。
原惟回崇北后,随着他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各种事情也纷至沓来,每天除了要长时间待在医院,来来往往也要见很多人,原惟应付得来,却避免不了情绪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