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她在学校里遇见了这个人。
他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拦着鲁蔓,戴着这顶黑色的鸭舌帽,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并且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回家”。
鲁蔓皱着眉头拒绝,他也不生气,甚至咧嘴笑了笑,扶了一下帽檐说:“没关系,晚上见。
”
晚上,他果然就在必经之路上守着她。
这一路,鲁蔓小跑他便也跟着跑,鲁蔓停下来不动他也跟着不动,始终保持着跟鲁蔓10米远的距离,一直到鲁蔓喘着气跑回到家,梦里还被那双帽檐下的眼睛吓醒。
她看到了那人帽子遮盖下的从额头蔓延到上眼皮的一条狰狞的疤。
第四天了。
被尾随的第四天,鲁蔓终于忍不住了。
她咬牙转身,冲着戴帽子的男人嘶喊:“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帽子男只是笑,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说:“我送你回家。
”
“我不要你送我回家,我不认识你!”鲁蔓有些崩溃地大叫。
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不敢告诉身体一向不好最近又生病了的妈妈,被小混混追堵给她带来的羞耻感也让她无法对同学开口。
她想,告诉老师应该是有用的,于是今天差点跟褚老师说了,但刚巧又被交作业的李雾山打断。
她歇斯底里地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向那人的方向砸去。
那人几乎没有躲闪,她的力气和准头还是太差了,石块没有碰到他周边一米的范围,就已经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戴着帽子的人又从喉咙里发出黏连的,神经质的笑声。
他说:“不想要我送,那你跑啊。
”
鲁蔓跑了。
她很少跑得这么快过,跑到整个肺部灌满了风呼呼作响。
她换了一个方向,没有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跑。
她跑向的是她所知道的最近的派出所的方向。
但她还是没能摆脱。
影子始终跟在她身后十米的距离,当鲁蔓的双腿发飘感觉落不到实处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一副悠闲的姿态,吊在鲁蔓身后像是扯着风筝的线。
鲁蔓知道自己的体力应该是跑不到警局了。
她搜索着道路两旁还在营业的店铺,最终选定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跑过去推开便利店的门,开门时自动触发的电子音“欢迎光临”稍稍减轻了一点她的恐惧。
她不敢往后看,急切地在几排货架间寻找店员的身影。
终于,侧面一个窄小的门被推开,员工间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