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拨弄地上的炭火盆,冰冷的祠堂中,也就只有这炭火盆能发出些暖和的气息。
一张小塌搭在里屋,沈妙摇了摇头:“你拿这屋里的几床被子去外头晒一个时辰。
”
“姑娘!”谷雨跺了跺脚,有些着急沈妙这般若无其事的态度。
可被沈妙的目光一扫,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憋着其中的急怒将屋里的被子抱了出去,按照沈妙说的在外头晒起被子来。
“今日可是难得的好天气。
”沈妙看着窗外,日光晒不到祠堂里,只能晒到院子中。
而她不能离开这祠堂的院子,却也不愿意走出祠堂。
“姑娘说的,”惊蛰终于停下拨弄盆里炭块的手:“老爷和夫人果真会在今日赶回来么?”
沈妙告诉惊蛰,一切自然不必担心,因为沈老夫人寿辰当天,沈信夫妇会回到定京城。
虽然这话说的太过荒谬,因为并没有传信的人前来通知沈信会在今日归京,这离年关还有段日子。
沈妙日日关在祠堂,又从哪里得来的这样消息。
可惊蛰面对沈妙,心中的疑问却一直问不出口。
她在自家姑娘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以往没有的气度。
有一点便是,她说的话,总是让人没有任何条件便信服了。
沈妙道:“等一会儿,你便想法子缠住外头的那些护卫,让他们离这院子远些,总归他们不会直接离开,但远一些也好。
”
“奴婢省得。
”惊蛰道。
虽然她不知道沈妙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些日子以来都和沈妙在祠堂里过,她发现沈妙对于面前的场景并不慌张。
人不慌张于糟糕的局面,一是蠢笨不自知,二是早已有了应付的策略。
而沈妙,惊蛰并不认为她蠢。
所以即便心中也和谷雨一样担忧,惊蛰却是无条件信任沈妙定能应付眼前的这些局面。
沈妙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四个丫鬟中,谷雨最聪慧,白露最沉稳,霜降最忠义,而惊蛰,却最胆大。
当初为了帮助傅修宜拉拢权臣,惊蛰利用自己的美貌直接成了那权臣的小妾,权臣贪恋美色,惊蛰也是有手段的,虽然最后被正室活活杖责而死,却也在死之前,将那权臣的把柄送了出来,令傅修宜成功拉拢对方。
身为一个婢女,却有此胆色。
惊蛰是个不寻常的姑娘。
所以此事,谷雨白露和霜降都不合适,唯有惊蛰能稍稍好一些,可惊蛰知道了她究竟要做什么后,会不会继续帮助,沈妙也未尝可知。
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其实,”惊蛰忍了忍,还是轻声道:“如果姑娘想,让莫擎想法子将姑娘带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
莫擎的身手在将军府的护卫之上,虽然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抓住空子带个人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