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鼠蚁,有一只小老鼠受到惊吓,从他脚尖吱吱叫着奔过,阿兰碾住它的尾巴,再将它一脚踢开。
“在做什么?”
屋内,德拉万正异常认真的往铁桶里放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铁桶里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漆黑的油脂,表面漂浮着干枯的不知名药材,不论颜色和气味都极瘆人。
“你在制毒?”阿兰上前一步,又立即后退,那股腐臭气味令他眼前发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在给师父准备药浴,”德拉万低声回答,“师父每个月都要泡的药浴。
”
“他没法泡了,我替他泡。
”
德拉万将所有色泽怪异的物体投进去,再加入颜色为艳丽蓝紫的诡异药水,向阿兰指指铁桶脚下的仪器,
“你来的正好,这是热力仪,只有高等虫族才能摧动它发热,你帮帮我吧。
”
阿兰拒绝道:“不,一旦加热,这味道会令整个璀璨行宫失去嗅觉。
”
“不会的,”德拉万抬头,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注视着阿兰,面容平静的,又重复一遍,“帮帮我吧,阿兰。
”
阿兰却依然摇摇头,“不,首先我自己就不能接受这股气味,更不能让璀璨行宫也受此荼毒。
”
德拉万沉默的看着他,他的长相是凌厉的青涩,微微抬起唇角时却一点不见年轻人的活力,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闷感。
他重新低下头,自顾自脱了衣服,跨入浸满不明液体的铁桶之中。
“关门。
”
阿兰不仅帮他关上了门,还是从外面帮他关的,隔绝了自己和这股难闻的气味。
门外,雨依然在下。
不多时,铁门的缝隙里飘出淡淡的血味,伴随着德拉万轻轻的,压抑的吸气声。
血腥味越来越重,阿兰再推门进去,德拉万泡在铁桶里,光滑的小麦色肌肤皲裂出一道道干涸黄土般的裂缝,缝隙里沁出血珠,很快这些血珠汇合成流动的血,从他身上一块块碎裂的肌肤块缝隙里溪流而下。
“每个月,师父都要像这样,‘更新’自己的表皮,”德拉万开口,娇软的娃娃音因强忍疼痛而变调,“可他能够更新的也只是表皮,体内的血和骨头还是腐烂的,他真的很臭,臭到我无数次在他泡药浴时被熏晕过去。
”
他直视着阿兰的眼睛,缓慢的述说,桶里弥漫而上的冰冷水蒸气令他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