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脱离危险,需要人照顾……”
应小满纳闷问:“不是有?军医?”
“军医那双糙手!哪能?碰我。
”雁二郎转了下头,在灯光下刻意露出失血虚弱的面色:“小满,我疼得?很。
你动作轻手轻脚的,军医哪有?你会照顾人。
”
晏容时略打量两眼,从小榻边起身,自己的影子直接挡住雁二郎的脸,对?应小满温声说:“你也累了罢?看你眼下发?青,夜里没睡好?”
应小满抬手掩住困倦的呵欠,泪汪汪说:“两更天才?睡,三更天被吵醒,困……”
“你回去歇着,大堂这里有?我照应。
你房间在何?处?”
“二楼西边。
”
晏容时捏了捏应小满夜风里微凉的手指尖,攥在温热掌心里。
两人肩并肩往二楼木楼梯上走。
周围无人,他?轻声说:“河童巷老仆给你的两卷旧书,你悄悄收好了,莫要说给旁人。
等得?空时拿给我看看。
”
“嗯。
压箱底收着呢。
”
应小满沿着木梯走上二楼,进?房前回头望了一眼。
雁二郎不知何?时从小榻坐起身,一条长腿半屈半伸着,从大堂下方往上张望,唇色苍白,气色羸弱,不复之前的精神奕奕,瞧着有?些萎靡。
她的脚步停了停,“雁二郎的伤……”
晏容时:“有?我在。
毕竟从小认识,总不能?眼看着人死在面前。
我来看顾他?。
”
七郎做事?向来妥当,应小满冲他?笑了笑,放心地进?门?休息。
晏容时沿着木楼下大堂,站在雁二郎面前,又打量他?几眼。
雁二郎躺回小榻上去。
面朝里,背朝外。
“盯得?真紧啊,七郎。
”心情不好,小满又不在,说话无需顾忌什么,雁二郎张嘴冷嘲热讽。
“快马整个时辰赶来的?马上就到五更天,官衙点卯要误了,大理寺的案子不查了?小满和政务,两头都抓着,两头都想要。
你顾得?上么?”
晏容时把细布浸入井水里,冰凉湿透的细布拧得?半干,往滚烫的额头上搭。
雁二郎冻得?浑身一个激灵,翻身朝外骂娘。
“不提前说一声就往老子头上招呼?!”
“有?人看顾你不错了。
人要知足,二郎。
”晏容时不慌不忙地继续拧细布:
“世上有?些事?你做不到,莫以为旁人也不行。
世间有?些人和你只有?相?识一场的缘分,莫强求。
”
雁二郎嗤笑。
“你嘴皮子上的本事?我是佩服的。
小满这头探望过了,还不快马回大理寺点卯去?”
晏容时非但?不走,反倒在大堂当中寻一处干净桌椅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