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点点头。
她明白隋淼说的是实话,也明白七郎保护她的心意。
但或许刚才喝了两杯葡萄酒,有点上头的缘故,心底有股热气往上涌。
她已经很久没见七郎,很久没和他说话了。
阿娘说,等?七郎来,问一下沈家的事他如何?想的。
她自己最?近也琢磨出许多关于?报仇动手的新念头,打算和他细细商量。
说好的三?天内过来呢?
自己不来,派人三?番两趟地送东西。
把她当做小阿织,脑袋瓜子里只惦记着吃吗?
目送隋淼快步离去,应小满表面上没说什?么?,关上门,随手揪下一串十来颗葡萄,递给阿织。
阿织蹦蹦跳跳去洗葡萄。
说好的三?日爽了约,却又时?刻惦记着给她送时?令鲜果,遣隋淼登门当面对她解释。
心里有个小人说,该体谅他;却有另一个小人跳出来说,不痛快。
正好阿织洗好了葡萄,跑过来踮脚捧起瓷碗,“阿姐也吃!七哥送的葡萄好甜,又大又甜!”
应小满弯腰含住阿织递过来的葡萄,嚼了嚼,满嘴清香。
堆了整盘的时?令鲜果子,红石榴剖开,甜瓜切成?瓣,诱人的果香弥漫小院。
母女仨围坐在桂花树下,应小满取过琉璃杯,又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
“七郎是不是说好今天来,结果人没来?送来这许多贵价果子,稀罕葡萄酒,也没说定?明天来不来。
”
“他在咱们这处赁下四个月的东厢房,却没正经住几晚。
晚上到底要给他留门呢,还是不给他留门……”义母边剥石榴边絮絮地念叨着。
应小满抿了抿唇。
唇线弧度抿成?一条直线。
葡萄酒上头,喝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借着冲上头顶的那股酒劲,她砰地放下酒杯。
“家里现成?的羊肉,铺子门面也准备妥当。
娘,明早肉铺子便开张罢。
”
义母停下动作,吃惊道,“这么?快?不需要再准备准备?铺子上头的匾还没做……”
“肉铺子有没有匾无所谓,有肉就行。
出摊罢。
”
*
话糙理不糙,应小满脱口?而出的话说得其实很对。
肉铺不需要气派的匾额,有肉卖就成?。
清晨时?分卸下门板,铁钩子挂起新鲜羊肉,一串千响红炮仗拿长?杆子挂在迎风高处,噼里啪啦鞭炮声?响彻邻里小巷,应家羊肉铺便开张了。
“开业惠卖上等?肥羊肉一斤百文。
肉臊子一斤百二十文。
羊下水一斤二十文。
买三?斤肉送羊大骨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