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忍不住用拇指擦拭手边的水痕,鼻尖贴着鼻尖,鼻翼翕动着,呼吸紧促了些。
他轻轻,接着之前的话:“在遇见稚月之前,我曾经有过很多很多念想,都是关于自己的。
”
“我希望父亲不要再责备我,能够拍着我的肩说,‘长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
“我希望不再被戏班老板打骂,有一天可以找到机会逃出生天,回到南王府。
”
那里的每一个字沈迢都能听懂,不知前因后果,却重得叫他难以承受,轻悄的声息都被压得孱弱了。
沈迢甚至想要开口,说一句别说了。
明盛的指头印在了他的唇边,“稚月,让我说完,好不好?”
“本来已经什么都不奢望了,可是你来到我的身边。
稚月跟名字一样,真的是枚漂亮柔软的小月亮。
”明盛拥着怀里身体,感觉到一团温热的骨肉要化开了,轻飘飘融在手弯,随手一揽,便抱了满怀,“多么好啊,我靠着你,因为骤起的贪念,心热起来。
”
“我好想,我真的……好想要。
”
这卑鄙无耻的恶徒软着嗓子,嘴里的确没有半点假话。
自个儿剖开了过往,摆出破烂的心,近乎是靠着这堆东西,在催促引诱着,声声钻到可怜的心上人耳朵里。
他已经看透对方荏弱良善的内心,攥着那点微弱的喜欢不放,是必要让沈迢再也躲不开明盛。
明盛问道:“你能垂青这个贪心的人,度他上岸么?”
沈迢说不出话,可若这是场决定余生的考验,他已然一败涂地。
明盛虔诚地吻着那瓣发颤的唇,磨着怎么都秀美的弧线,被其中的色香迷得晕眩。
沈迢没有拒绝。
他明白,自己尝到的,是胜利的甘美与香甜。
*
门外的水变冷,又叫来了更多的热水。
不便去太学院内水堂的人窝在木桶里,脸红红的,水汽蒸得他全身雪粉,抬出水面的手腕都染成了艳色。
沈迢被明盛摸着手臂,擦着身洗得干干净净。
他待在明盛的床铺上,干净的绒帕盖住头顶,流丽的发丝湿哒哒的,垂着头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
脚趾头可爱秀气,指甲盖像是粉色的玉片,擦得光洁柔润。